簪花樓裡的小廝被這一聲大喝嚇得一串跟頭滾下樓,幾乎把腿給摔斷了。
張鳳姐一臉的晦氣,連聲道:“真是倒黴,這個瘟神怎麼又到這裡來了,快快上酒去。”
她身邊的跟班湊上前說:“那位大爺脾氣太大,不如找幾個姐兒給他消消火。”
“你懂個屁啊!”張鳳姐一臉不屑:“他可是關西白馬堡鄭絕塵,有了名的眼角高,別說是咱們樓中的姑娘,你就是把天上的仙女找下來,他也看不上眼。快,去把烈酒拿來給他,醉死他算了。把我的客人都給嚇跑了,哼,要不是惹不起白馬堡,我就把他倒著丟出去!”
“彭無望,你有什麼了不起,憑什麼讓思雪念念不忘。”鄭絕塵將酒壺高高舉起,一壺好酒一半進了他的嘴裡,一半灑在了他的白袍之上。
“可惜可惜!”張鳳姐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心中不停的嘀咕著。
她給鄭絕塵的酒乃是江都馳名的第一泉,乃由釀酒名師魯曠以上佳糧果與蜀崗中峰的泉水釀造而成。
酒水清冽,宛如山泉,入口醇厚甜美,後勁十足,口感層次分明、變化多端,人稱酒泉,爭相傳頌“天下泉水,酒泉第一”,後來大家都稱它為第一泉。
這種好酒一百兩白銀才得一壺,十分珍貴。而這一次,鄭絕塵一叫就是五十壺,壺壺都是如此喝法,看得張鳳姐渾身不自在,肉痛不已。
“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人生至苦,我鄭絕塵如今一一嚐遍。好滋味、好滋味。”鄭絕塵狂笑著再盡一壺美酒,將酒壺遠遠丟到一邊,仰身躺在榻上,忽然痛哭失聲。
這時,一個同樣白衣如雪的身影飄然而至。
這名白衣男子一看到鄭絕塵,笑道:“好小子,果然在這兒。”
張鳳姐如見救星,連忙湊上前道:“啊!連公子,你來了就好了。你看,鄭公子醉成這樣,我們可要伺候不起了。”
“行了,我知道。”連鋒微微一笑:“不要再上酒了,上茶水,讓我來叫醒他。”
張鳳姐如釋重負,獻媚地笑道:“啊!連公子,這可多謝了,茶水你還是第一次叫,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連鋒一擺手,笑道:“鳳姐何必多此一問,在江都當然要一品蜀崗茶。”
張鳳姐連連點頭,歡天喜地去叫人準備。
“鄭兄,醒來!”連鋒來到鄭絕塵的身邊,用力搖了搖他的肩膀。
“別管我,枉我鄭絕塵年少風流,自份倜儻,竟然被深愛的女子惡語相向,此生何堪、此生何堪爾!”
“鄭兄,你……”
“我沒醉,和我再喝一壺,彭無望這混帳小子,竟然枉顧思雪一片深情,屢屢自陷險地,累她擔驚受怕、累我受她責罵,實在其罪當誅,該殺、該殺!”
連鋒苦笑了一下,也不再答話,只是向一旁的小廝一擺手。小廝立刻將蜀崗茶端端正正擺在鄭絕塵面前。
“好,鄭兄,我就和你共飲一壺。”連鋒笑道。
鄭絕塵也不客氣,抓起和酒壺有九分相似的茶壺,仰頭一飲而盡。
突然,他怒目圓睜,一口將茶水盡數吐在一旁伺候的小廝頭臉之上,怒罵道:“混帳小子,竟然敢用茶水欺瞞你家少爺。”
他一把將小廝抓到身前,一用勁將他高高舉起,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發勁遠遠將他丟了出去。小廝在空中咿呀慘叫,嚇得魂不附體。
連鋒一扶桌案,身子浮雲般飄飛出去,凌空接住小廝,將他頭上腳下放到地上,然後一個旋身回到鄭絕塵身邊。
“我就知道你沒醉。”連鋒大笑起來:“想要醉倒白馬公子,起碼要千杯。”
鄭絕塵苦笑一聲,抓起桌上剩下的酒壺,猛的一仰脖,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