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歐陽潤知的方式,就是打算儘快完成他交給她的第二個任務。
恰好今天巧遇夏涵,他的新香又激起了她的些許靈感。想起夏涵,舒綠不由得會心一笑。
這少年是真的愛香。歐陽潤知或許精於調香,可是……兩者還是不同的。
“不過哥哥,夏山長就只和歐陽潤知說話,沒問你什麼?”
舒綠還是存疑。不至於這麼容易就讓展眉過關吧?
展眉說:“問了啊,也就是例行公事地再問問我,是不是真心想來杜衡書院求學之類的……又教訓我讀書人應當如何如何修心養性,我只負責點頭就對了。”
舒綠想著展眉裝成乖寶寶不住點頭的樣子,不免發噱。她笑道:“你還說,你隨便點點頭,人家就放你過關了,多好說話啊。”
“不止點頭啊,他還要給我臨時加考一場呢……”
“啊?”
舒綠愣了一下:“上回你不是考過了麼?”
前些日子,展眉已經透過了杜衡書院的入學考試——光有縉紳名士推薦還不夠,要讓杜衡書院的山長與先生們都認可你的真才實學,才有資格入學。
說實話,上回展眉去考試的時候,舒綠還是蠻擔心的。誰曾想居然一次就透過了?還在慶幸哥哥的考試運夠強呢,這又來了第二遍。
“上回考過了啊。所以這次我也是一考就過。”
展眉十分輕鬆地聳聳肩,表示全無壓力。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啊?”舒綠狐疑地看著哥哥:“那麼多人都沒考上的……夏山長考你什麼了?”
“他說時間緊迫啊,不考應制文了,就讓隨便我寫首詩來看看……”
舒綠突然有不好的預感。
“……你寫了什麼詩?”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很耳熟吧?”展眉笑得很賊。
“《石灰吟》……”舒綠一拍額頭。“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于謙的《石灰吟》,讀過中學的孩子都會背。展眉這回到杜衡書院來,本來就是要向夏山長解釋那些關於他的謠言——這首詩簡直就是為此時的展眉度身定做的。
“要留清白在人間”,多麼憤慨的自白呀,估計夏山長當時就感動得嘩嘩的了,說不定還為自己為了某些謠言,而差點將這名學子拒之門外感到羞慚呢……
“等等。”舒綠有些反應過來了:“你上回能考進去,不會也是抄了一首名詩混進去的吧?”
“怎麼可能!”展眉一臉“很受傷”的表情:“我看起來像那種人嗎?”
“不像。”舒綠搖搖頭,然後說:“你根本就是!”
“上回那考試可正式了,哪有這麼簡單。”展眉翻翻白眼:“你忘記了?我去考了一整天呢。那份卷子估計比考童生的卷子還難,光是時文就得寫兩篇呢!”
“好吧,哥哥,我不該懷疑你的才華。”舒綠知道應試的時文絕不好寫,展眉肯定沒得抄了。
不過展眉後面的話又讓她抓狂了。
“說實話,我寫的時文還不算太好……畢竟我是自學成才嘛,還差那麼點火候。幸好下面還有一題試帖詩……”
舒綠一臉黑線地看著哥哥。“請問您又抄了哪一首?”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展眉氣定神閒地背完,笑眯眯的說:“咱們小學的時候背過了吧?”
好一個“不拘一格降人才”!難怪他這麼順利就透過杜衡書院的考試了,人家一看這詩能不讓他過麼?
“喂!”
舒綠一手扶額一手指著展眉說:“哥哥,你這是‘竊詩不能算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