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舒綠排眾而出,俏立閣心之中,眾人紛紛與相鄰的女賓們議論起來——這小姑娘是凌家的哪位小姐?之前怎麼沒見過?
當然也有認得舒綠的。歐陽夫人認舒綠為義女的時候,大排宴席,雖然請的大多是歐陽家與其他商賈人家的家眷,官宦家的女眷們請到的不多,卻也有那麼幾個充充場面。
這些女眷們傳播訊息的速度快得驚人,從王妃喊出“凌家姑娘”到舒綠走到閣心這麼短的時間裡,大多數人都已經弄清了舒綠的身份。
凌家的遠親,歐陽家大夫人的乾女兒
這種身份……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裡頭,那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有些涵養差點的小姐,還撇了撇嘴悄聲議論:“她是怎麼混進這邊來的啊?”
“誰知道人家存的什麼心呢?”
文知府的七小姐文晴酸溜溜地說。她狠狠剜了舒綠一眼,這死丫頭,害的哥哥被父親打了好幾頓,到現在還關在家裡不能出門。連帶著母親也受了訓斥,結果在家裡的權威受到了損害,大娘趁機又抓回了一部分管家權。為此,文晴在家裡的日子也沒有以前好過了。
她自然把這筆賬算在了舒綠頭上,卻不去想如果不是文墨仗勢欺人,當眾調戲舒綠,焉能落得這般下場?
舒綠在走出去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建設。
既然被點了名,亮相已是不可避免。對於無法改變的事情,最好的做法就是坦然面對。
她是沒想著要出風頭,可也並不樂意出醜露乖,讓別人看笑話。
憑什麼呀?
王妃見舒綠規規矩矩行了禮,面上並無多少激動之色,倒是對這小姑娘的沉穩感到了一絲詫異。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兒?”
王妃對晚輩的態度向來挺和氣。不過這和氣也是相對而言的。雖然她的語氣十分柔和,依然有種難言的威勢在。
舒綠暗中將她所見過的幾個“和氣”的婦人在心中比較了一下。莫大嬸的和氣很家常,凌大夫人的和氣很虛偽,歐陽夫人的和氣很親切……而臨川王妃的和氣,是一種自上而下的寬和氣度,無形中還是讓舒綠感到了一絲壓力。
王妃畢竟是王妃。
“回娘娘的話,民女名叫舒綠。”
“舒綠……凌舒綠?”
王妃好像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再細想了想,啞然失笑:“啊,你就是凌舒綠啊?”
嗯?王妃認識這凌家的丫頭?
所有人都敏感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舒綠立刻覺得雲水閣的溫度在急劇下降。
她心中叫苦不迭。牧若飛不會這麼無聊吧,難道還跟他**大人提過自己?
好死不死,牧若飛真的提過。
誰讓他一天到晚叼著塊燻肉幹在行轅裡走來走去,王妃想不注意到都很難啊。把牧若飛叫過來一問,才知道里頭有這麼一段故事。
為此,王妃還訓斥過牧若飛一頓。向朝廷官員的子弟射箭,真虧自己這兒子幹得出來在京城的時候就整天惹是生非的,到了江城還不消停?
牧若飛卻滿不在乎。王妃多說了幾句,牧若飛卻突然冷笑說:“母親,我要是循規蹈矩奮發圖強,有些人心裡可就要多想了。您還是讓我就這麼玩著鬧著吧”
王妃當時便心中一凜。兒子……對後院的事,並非一無所知啊。
被牧若飛這麼一反駁,向來疼愛兒子的王妃也就不怎麼說他了。
牧若飛還挺孝順,自己吃得好了,也把那些燻魚燻肉添到母親的菜裡,讓母親嚐嚐。王妃生於鐘鳴鼎食之家,又嫁入王爵豪門,什麼好的沒吃過?但拂不過兒子的孝心,淺嘗了幾塊,覺得這風味倒也特別。
所以王妃對於舒綠這名字還是有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