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實話,就是要追究展眉的身手到底跟誰學來的。因為,老王爺私下裡告訴他,皇上早就派人前往江南起他們兄妹的底細,估計早把他倆的資料完全掌握在手裡了。這回皇上刻意安排他們進宮,還不知是兇是吉呢。
“不會吧?這都上達天聽了?”
舒綠必須捂著自己的嘴巴,才忍住沒叫出聲來。
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但……皇帝耶隨便一道聖旨,不不不,一個口諭就能讓他們倆人頭落地的人物,她還是有點敬畏之心的。
“老王爺不是忽悠你吧?”
“我倒希望是。妹子啊……真是有錢難買早知道”
早知道,在古州的時候他就不會把事情鬧那麼大了。雖然把事情鬧大也不是他的本意,主要還是朱衙內腦殘找死,可是……誰能想到,不過是教訓了個調戲妹妹的無賴而已,會引發這麼一場巨大的官場地震呢?
這場風波牽涉到的範圍可不止是平洲路那麼簡單,鎮遠侯及其黨羽,都已經相繼被打壓了。事情鬧成這樣,皇帝要調查他們這倆始作俑者,其實也不是太意外。
“那你怎麼跟老王爺說的?”
“能怎麼說,死咬著原來的話不放啊。”展眉苦笑道。
“結果呢?”
“結果老王爺就翻臉了啊,說調查結果上,咱們村根本沒住過退隱的鏢師什麼的。我堅持不下去了,只好又亂編,說其實我師父是個世外高人,無意中遇到我說我骨骼精奇適合學武啥的,時不時溜到村子裡來教我功夫……”
舒綠也很無奈。
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圓。他們的苦惱就在於,沒法給老王爺一個滿意的“真相”——能怎麼說,只能編啊。
“幸虧老王爺腦子沒糊塗,不管信不信我的話,倒沒有懷疑咱們倆不是他外孫子。其實我剛才真希望他翻臉之後,就說不認咱倆了,把咱倆趕出去……這樣我們還自由了呢。”
“又不是我們上趕著回來的,他們自己跑過來將我們接回去的啊。”
舒綠不滿得很,她在江城過得快活又逍遙,誰稀罕當這王府千金。
“這回不管他怎麼逼我,我都是這個答案了。老王爺拿我沒辦法,估計他也不能讓皇上不見咱們,就不停告誡我進了宮見了皇上別亂說話,就照我剛才告訴他的答案說。還教育了好久該怎麼跟皇上說話……好像皇上非要見我似的。”
展眉覺得那天皇上要見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估計就是人堆裡的一個小螞蟻。
“不對,哥哥,皇上可能真是要見你的。不然他沒事幹加上咱們名字幹啥,人家可是日理萬機的大忙人呢。”
兩人不約而同嘆起氣來。舒綠腦子總算比展眉好使點,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想,說:“也許是好事。”
“怎麼說?”
展眉來了精神。
“皇上要見咱們,機會很多的。不是非要在進宮拜年這種喜慶的時候,一般說來,能夠被允許進宮,是代表著一種榮耀。”
“皇上將這種榮耀賜予我們,其實算是示好吧?不管是對老王爺的示好,還是對我們倆的示好……都是好訊息。”
“他如果要收拾咱們,何必親自接見咱倆?要真覺得咱們可疑啥的,直接讓人暗地裡把我們弄死,對他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吧。”
聽了妹子的分析,展眉緊鎖的眉頭稍微舒緩開來。
“那,他召見咱們……說不定是因為一些咱們不清楚的原因……或者就是單純的好奇?”
“你啥時候見過單純的皇帝。”舒綠沒說出口的是,這位皇上能在眾多如狼似虎的兄弟裡脫穎而出奪得帝位,還是以十七皇子這麼個小弟弟的身份……絕對不是省油的燈。宮鬥從來都是最殘忍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