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一聲親愛的韋翰。誰也比不上他。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是天下第一。她相信到了九月一日那一天,他射到的鳥一定比全國任何人都要多。
他們來到這兒沒有多少時候,有一天早晨,麗迪雅跟兩位姐姐坐在一起,對伊麗莎白說:
“麗萃,我還沒有跟你講起過我結婚的情形呢。我跟媽媽和別的姐姐們講的時候,你都不在場。你難道不想要聽聽這場喜事是怎麼辦的嗎?”
“不想聽,真不想聽,”伊麗莎白回答道:“我認為這樁事談得不算少了。”
“哎呀!你這個人太奇怪!我一定要把經過情形告訴你。你知道,我們是在聖克利門教堂結的婚,因為韋翰住在那個教區裡面。大家約定十一點鐘到那兒。舅父母跟我一塊兒去的,別的人都約定在教堂裡碰頭。唔,到了星期一早上,我真是慌張得要命。你知道,我真怕會發生什麼意外,把婚期耽擱了,那我可真要發狂了。我在打扮,舅母一直不住嘴地講呀,說呀,好象是在傳道似的。她十句話我最多聽進一句,你可以想象得到,我那時一心在惦記著我親愛的韋翰。我一心想要知道。他是不是穿著他那件藍衣服去結婚。”
“唔,象平常一樣,我們那天是十點鐘吃早飯的。我只覺得一頓飯老是吃不完,說到這裡,我得順便告訴你,我待在舅父母那兒的一段時期,他們一直很不高興。說來你也許不信,我雖在那兒待了兩個星期,卻沒有出過家門一步。沒有參加過一次宴會,沒有一點兒消遺,真過得無聊透頂。老實說,倫敦雖然並不太熱鬧,不過那個小戲院還是開著。言歸正傳,那天馬車來了,舅父卻讓那個名叫史桐先生的討厭傢伙叫去有事。你知道,他們倆一碰頭,就不想分手。我真給嚇壞了,不知道怎麼是好,因這需要舅父送嫁;要是我們誤了鐘點,那天就結不成婚。幸虧他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於是我們一塊兒動身。不過我後來又想起來了,要是他真給纏住了不能分身,婚期也不會延遲,因為還有達西先生可以代勞。”
伊麗莎白大驚失色,又把這話重複了一遍:“達西先生!”
“噢,是呀!他也要陪著韋翰上教堂去呢。天哪,我怎麼完全給弄糊塗了!這件事我應該一字不提才對。我早已在他們面前保證不說的!不知道韋翰會怎樣怪我呢?這本來應該嚴格保守秘密的!”
“如果是秘密,”吉英說,“那麼,就請你再也不要說下去了。你放心,我決不會再追問你。”
“噢,一定不追問你,”伊麗莎白嘴上雖是這樣說,心裡卻非常好奇。“我們決不會盤問你。”
“謝謝你們,”麗迪雅說:“要是你們問下去,我當然會把底細全部告訴你們,這一來就會叫韋翰生氣。”
她這話明明是慫恿伊麗莎白問下去,伊麗莎白便只得跑開,讓自己要問也無從問起。
但是,這件事是不可能不聞不問的,至少也得去打聽一下。達西先生竟會參加了她妹妹的婚禮!那樣一個場面,那樣兩個當事人,他當然萬萬不願意參與,也絕對沒有理由去參與。她想來想去,把各種各樣古怪的念頭都想到了,可還是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當然願意從最好的方面去想,認為他這次是胸襟寬大,有心表示好意,可是她這種想法又未免太不切合實際。她無論如何也摸不著頭腦,實在難受,於是連忙拿起一張紙,寫了封短短的信給舅母,請求她把麗迪雅剛才無意中洩露出來的那句話解釋一下,只要與原來保守秘密的計劃能夠並行不悖就是了。
她在信上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