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身後有人嗤笑一聲,那聲音之輕,宛若耳語,卻偏又讓人心中膽顫。她驀霍然轉過身,便看到身後還不曾完全關嚴的門板上靠著一個人。
雪白色華麗袍服,身姿挺拔,面上罩著一個面具,似乎是在西市街面上買的小兒玩具,隨隨便便覆在面上,唯露出一對漆黑眉眼,華光流轉。
她不由地低聲道:“你來了。”
白衣人並不說話,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髮,瞥了她一眼,冷哼道:“叫我說什麼好呢?叫你演好自己的身份就好,巴巴地跑了出來做什麼,萬一讓人跟蹤了呢?”
蘇挽香忙道:“屬下一路上留了心,並未察覺到有人跟蹤。”
白衣人冷笑道:“你還是小看了安陵王,他訓練出來的跟蹤高手,假若真想跟蹤你,能讓你察覺得到?說吧,到底什麼事?”
蘇挽香整理了一下思路,低聲道:“屬下有孕之事是假的,只是他為了保住我的命才這般說的。”
白衣人呵呵一笑,慢悠悠道:“這麼說,你都嫁給他這麼多日了,還沒有將他勾上手了。”
蘇挽香眉頭蹙了蹙,蒼白的面容在燈下添了幾分羞惱的紅暈。
“那倒不要緊,既然他親自說了你有孕,那就是你有了孕。”
蘇挽香臉色微變,“可是,就快到中秋節了。你之前曾說過,這日或許會是一個好時機,你就會……”
白衣人舉手打斷了蘇挽香的話,輕聲一笑道:“你聽著,八月十五的事情你不要管。既然他說你有喜了,就該好好珍惜,難道你以為你還能真的有喜?”
“可是這畢竟是假的,是不是可以延後?”蘇挽香急急道。
白衣人回首,目光凌厲地從蘇挽香臉上刮過,語氣也陡然轉冷,“既然說你有了就是有了。你只管乖乖待在王府,護好你腹中的——皇——嗣。”他加重了皇嗣兩個字的語氣。
“另外,還有件事需要你去做。”白衣人一招手,蘇挽香便忙俯身過來,那人在她耳畔低語幾聲,她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蘇挽香回府後不久,暗探便將她去了西市布莊的訊息報到了顏夙那裡。
夜風襲來,顏夙慢慢裹緊了身上的素袍,冷聲問道:“派幾個暗哨盯緊那個布莊,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暗探點了點頭,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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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很快便從周勝那裡得到了顏夙兵力的部署,她細細分析了一番,果然看出了些問題,可以肯定,顏夙確實要有動作了。她當即動身,到嚴王府去見顏聿。
已經入了夜,秦玖原本可以明早再去找他商議,可是有些事情,她覺得還是應當早些部署為好。她帶著枇杷,悄然去了嚴王府。在到了嚴王府的大門前時,秦玖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她沒有從正門由管家通報直接進去,而是繞到了後院圍牆那裡,和枇杷一道翻牆進去了。
大煜國的王爺可以設府兵一千人,顏聿的府內自然也不例外,秦玖只是想要試一試,他的府兵的能耐。她和枇杷翻牆入了後院,在後院的花叢中穿梭,方走了沒幾步,秦玖就敏感地察覺到了異樣。
雖還未到十五,但天空中的明月已經接近渾圓,輝光灑在園內,清楚地看得見在夜色中綻放得綺麗的花朵兒。風裡,隱約瀰漫起馥郁的芬芳。
可是在這美景之中,還是隱約讓人感覺到一種肅殺的氣氛。她白日裡也來過顏聿的後院,但並沒有這種感覺。
兩人剛剛走了幾步,便聽到前面有人喝道:“什麼人?”
倒真是夠警覺的!
兩人甫轉過身,便見兩道身影猶若鬼魅般從花叢中冒了出來。
秦玖和枇杷都是蒙著面的,這些護衛並不知他們是誰。秦玖望著漸漸逼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