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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他還發覺越是呼吸不暢,內息的執行就越快,帶動著血液加速奔流。身體的熱量在沙裡散不出去,整個人像放在火爐中烤一樣難受。手和身體只是慣性做著撥沙和蠕動的動作,所有的精神和意志都在和身體內部要命的燥熱感抵抗。他根本沒有留意到吸滿汗水的衣服向外鼓動著,雖然只有那麼一點點間隙,沙的壓力再怎麼大也碰不到他的身上。

外部減輕的負擔遠遠比不上內部產生的壓力來的迅速。內息早就失去了引導,胡亂衝撞起全身的經絡。這下他可受不了了,一張口,鮮血從喉嚨裡直噴出來,蒙面的布條頓時變成了鮮紅色。心臟跳得快要脫離胸腔,搏動引起的難受感讓他幾欲昏迷,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身體壓在沙上以減輕心臟的負擔。但一點用也沒有,強勁的內息帶動的血液以超過正常時十倍的速度執行著,這根本就不是人體所能承受得起的重荷,如果之前身體內的經絡不是得到過改造,現在他早已經是一具無名屍體了。

在這要命的時刻,幸運再次降臨到阿爾豐斯頭上。澎湃的氣息自前胸湧出流向項鍊的頂部,那枚不知道是禍是福的火鑽又救了他一命。第一次是強行把力量逼入他體內,這次是把失控的力量收回。

阿爾豐斯如逢大赦,雖然全身都被黃沙包圍著,但他仍然可以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隨著氣息的大量湧出,神智也慢慢清醒過來。“這可不是貪圖舒暢的時候。”他的手臂又開始撥沙,只有出到外面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安全。

內息在不斷的迴圈,速度漸漸減弱到正常水平,那條項鍊似乎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每次內息經過胸口總要先流向火鑽再回到體內,石頭和肉體之間達成迴圈上的平衡。

在內息的衍衍不息流動下肌肉上的疲勞一掃而光,前進的速度又變成剛開始般迅捷。

星光燦爛,涼風拂面。世界並沒有因為他的生死轉折而有絲毫改變。

阿爾豐斯攤開手腳成大字形躺在沙地上,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原來平時沒有留意的東西是這麼美好,只有邁過生死存亡的關口才能體會到平淡生活的真諦。他望著滿天的星星出神,生命和星星比起來是多麼渺小,人一生幾十年光景,死後幾百年、幾千年,星星卻還在放著奪目的光彩。

在陵墓裡呆了不上四天,僅僅六天時間就完成了任務,速度不能說不快。易卜拉欣出於什麼原因才放過自己?那是說出索拉德的名字之後他才沒有痛下殺手,是不是他們之間有某種聯絡?他單憑黑暗能量打倒自己綽綽有餘,犯不著陪自己去練拳。B級任務,對付一個能夠運用黑暗能量的人照理說不應該付這麼低的價格,索拉德作為神官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除非他一開始就認定這趟任務沒有多大危險,又或是……讓人去送死。

這個想法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不過他還是繼續分析著。活在沙漠裡的人就要夠卑鄙夠無恥,只有算計完每一個步驟,每一種可能性,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若是以克里絲蒂娜的半個男友的身份,這條推論倒大有成立的機率。但作為政治交易的一部分,索拉德很可能已經私下答應把她嫁給某位高官的公子用來換取更多的便利條件,不過這就要看首席神官愛他的女兒有多深了,如果親情高於一切,推論就不可能成立。

第二個推論是索拉德本來的目的就是想喚醒易卜拉欣。如果是這個問題就更復雜了,易卜拉欣開始長眠時恐怕索拉德的父親都沒出世,他又怎麼得知世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喚醒他又有什麼用?

越來越多的問題困擾著阿爾豐斯,讓他頭痛不已。但他轉念一想,這些又不值得深究,它們之間存在什麼聯絡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索拉德只是個僱主,自己是辦事人,這個事實就已經足夠了。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很好的完成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