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看臉,沒記錯應該是虎子的媳婦,王氏。
王氏則是一隻手撫開面前的亂發,看著眼前那個只見過兩面,同樣是站在那個位置居高臨下看她的那個沈家小姐,她似乎比兩年前見到時更加的膚如凝脂,嫵媚動人,一頭溫軟,綿密的長髮,在頭上盤起雲髻霧鬟,一色粉櫻紅對襟綃沙新衣,底下月白色水紋凌波裙裾,整個人顯得艷而不俗,顏色鮮麗,加上軟底鞋頭鑲珍珠紅纓的纏花繡鞋,竟是美中帶雅,雅中帶俏,而髻上正中垂落的和田玉琢成的玉蘭飛蝶步搖,玉光清雅,晃得眉心盈然如水,更去了幾分少女填了幾分夫人的端莊。
整個人看著便是玉指素臂;細腰雪膚,眉如筆畫,眼如桃瓣的嬌美模樣,此時笑而若怒,怒而似笑的氣勢極是攝人。
便是王氏穿了同樣貴重的綢衣繡鞋,與人一比也仿如雲與泥的區別,抬不起頭低人一等,加上沈家小姐不語,只那般站在那裡居高臨下的從頭到尾的打量她,便使得王氏有些喘不過氣來,想到自己不如人的自卑,再想到丈夫到現在仍對這沈家小姐念念不忘,她如今生了孩子失了窈窕身材,腰粗肚大,加上做農活面板又粗又黑,更是連當年村花那半分底氣都沒有了。
見到沈家小姐的目光掃來,不由的往地上啐了口道:&ldo;看什麼看,沒見過女人啊?&rdo;
沈荷香便是做小妾時也不屑與人破口大罵,此時就更不會與個沒見識的鄉野村婦一般見識,只是淡淡道:&ldo;沈家的老爺夫人不在,你有事明日再來吧!&rdo;
王氏聽罷把孩子攏自己胸前,用力拍了拍孩子後背,待停了哭聲不由放狠道:&ldo;沈老爺不在我就抱著孩子在這兒等,他什麼時候回來我就等到什麼時候,誰要是碰我們母子兩個一根手指,今兒個我就和兒子拼了命撞死在你們沈家鋪子前……&rdo;
女人若是狠起來,當真比那厲鬼還要惡上百倍,沈荷香聽罷不由又微蹙了蹙眉,倒也不惱:&ldo;既然如此,外頭日毒別傷了孩子,便到內宅等候吧……&rdo;
&ldo;這我可不敢,我要進了你們沈家,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來,我就在這裡等……&rdo;說完便站在了沈家鋪子門口,抱著孩子一步不移,孩子本就悶熱,加上摟得緊,此時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卻仍梗著脖子站著。
沈荷香本是心疼孩子才如此客氣,如今見她軟硬不吃,不由心下暗惱,面上更是冷了幾分,半晌,口氣便帶了幾分嘲諷不客氣道:&ldo;你是為了虎子偷賣沈家香料的事來的吧?這種偷雞摸狗讓人戳脊梁骨的事,只讓他賠償香料的錢已經是留了三分顏面,你還想如何……&rdo;
&ldo;我呸,我們家虎子為你沈家做牛做馬這麼些年,你們賺了大錢了,現在一回身便說我們偷了香料賣,翻臉不認人還想藉機要回以前的工錢,想的倒美,真當我們農家人好欺負,我告訴你,我們虎子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我們虎子沒做過的事就是不承認,喪良心的潑人髒水算什麼能耐,有本事你們拿出證據,找人當面對峙啊……&rdo;
沈荷香看著她激動的揮舞著手臂破口大罵,突然的冷不丁道:&ldo;若真如你所說,倒也有理,只是這事是虎子一人所為,無論冤枉與否也要他親自來與沈家對峙,你一女人帶著孩子拋頭露面,就算是訴冤屈也名不正言不順。
不過既然你指出要有證據和及當面對峙之事,我倒要與你說道說道,只有參與過此事的人才有質問的權利,你隻身來質問,難道此事另有隱情,或者本就與虎子無關,全是你背著他偷盜沈家香料共三十六車,一車賣人五兩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