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個沈荷香才注意到簡舒玄全身的黑灰,幾乎成了炭人,雖然不好翻動,但是能擦擦臉也好,於是立即忙迭的點頭。
簡舒玄醒來的時間比想像中還要早些,醒來那後背刀割一樣的疼痛就不提了,臉上還有著一下下的溫熱,睜開眼,眼中全是紅血絲,像野獸一般頗為嚇人,不過在看到女人小心冀冀給他擦著眉眼的樣子,也終是緩了緩。
&ldo;呀,你醒了?&rdo;沈荷香見著他睜眼,知道他肯定疼,也不敢多說話,給他快速擦了擦下巴上的灰,這便回身將手帕放到盆裡。
火坑裡揀回條命,簡舒玄心情雖不算多好,卻也不錯,況且看到向來愛跟他唱反調的女人難得溫柔著臉順從的樣子,也讓他男人心理不由的舒坦幾分,只是看到她一身衣服後,頓時又不快起來,燒得坑坑洞洞,有些地方連雪白的裡衣都露了出來,這如何能見人,當即也不由的生出幾絲脾氣來,連叫了三聲謝清成。
&ldo;簡大哥,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rdo;彷彿催命符火燒眉毛一般跑了進來。
&rdo;找人帶你嫂子去換身乾淨衣服,衣服都破成這樣成什麼體統?&ldo;那嫌惡的表情就差說她丟人顯眼,與之前在火屋裡時的表情簡直是天壤之別,換作以前的沈荷香定是要把手帕重新從水裡澇出來摔在他臉上的,但此時見他傷上加傷,本來就有些心虛,加上此事怎麼說都是由她而起,心頭又填了幾分愧疚,只得暗暗忍下,況且他說得也沒錯,衣服不成樣子,她也是愛潔之人,若不是這男人傷得重,也定是要去換一身的,於是便是順著下坡,讓他好生躺著這才離開了屋了。
不多時謝清成回來,也是埋怨簡舒玄道:&ldo;簡大哥,嫂子擔心你的安慰,你怎的還罵人,實在是讓我這個男人都看不下去了。&ldo;關於這次著火事件,統領受傷,是沒一個人埋怨簡夫人,因著在這些男人心裡,那保護自己女人天經地義,不上去護著那才不是男人,更不配做統領了,所以因此愛了傷才是光榮的,但是護著是護著,也不能遷怒啊,怪不得謝清成不滿。
簡舒玄眼尾掃了他一眼,此時後背疼得他只差齜牙咧嘴了,不由從齒fèng擠出一句話:&ldo;你懂個屁,去,把小四兒叫來……&rdo;
謝清成是何人,那是跟簡舒玄同生共死的兄弟,又在手下做了這麼久,立即就明白了,敢情是把自己夫人支開啊,這小四兒可是簡大哥找來專門守著門的,就防著出什麼事兒,也幸好簡大哥細心想到這一點,否則嫂子現在早就被燒成了一撮灰了。
簡舒玄雖躺在床上,但語氣裡帶著怒意,謝清成這個大男人也是不敢衝撞的,立即閉嘴轉身出去把小四兒叫了來。
小四兒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營養不良半大的瘦杆,進屋還有些害怕,見將軍不像怪罪的樣子,這才上前把著火前院子出入的人說了,半句沒有假話。
還沒聽完簡舒玄的臉就陰如鍋底,眼中似射出了狼豹的狠意,他剛到平清,因著蠻子進犯的事焦了頭,原本在找到那對母女後是想空出時間好生的對付一番,甚至有將她們送官斬首,以解當年父母之死的冤屈。
但卻沒想到這女人這麼狠毒,燒了父母,居然還想燒死自己的妻子,當真是天上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現在一想把她送官根本難以解心頭之恨,簡舒玄眼中冷光一閃,已經代表他上山下海都不會的放過二人。
不過小四兒猶豫了一下,又湊到統領耳邊把早上的事也說了,男人聽罷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但隨即怒意更盛了,為什麼會更盛,因著一想到自己若晚一步,離自己最親的一大一小的生命就要化為烏有,這怎麼能不讓他怒,怒火一時間燒得他連後背的疼痛都減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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