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還被氣得想揍人,下一秒怒氣就被她低低的道歉聲化解了,反手握住賀熹冰冷的小手,厲行緩和了口氣,“沒事,皮外傷。”先前眼裡心裡都是她,他只隱約感覺到手臂上似是被利器紮了一下,隨後交手時更是無暇顧及,如果不是賀熹發現,厲行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也掛彩了。
實際上這樣的輕傷,相比他在特種大隊服役時所經歷的,確實不值一提。曾經槍林彈雨的日子,那些令他隨時可能送命的任務,以及留在他身上的一枚枚“勳章”,哪個不比今天嚴重、兇險?
然而,身為一名職業軍人,厲行身穿的是軍裝,頭戴的是國微,肩膀上扛的是責任,他沒有後退的權力。身為一個男人,厲行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拼命,更是義不容辭。總之在他看來,都是應該的。
可厲行越是安慰,賀熹心裡越難受。竭力控制住眼淚,她加快了腳步。厲行手上略微用力握了下她的手,配合著她的步伐。
以份外情濃的目光鎖定賀熹纖細的背影,厲行眼睛稍稍一眯,嘴角勾起來。算了,由著她吧。被心疼的那種幸福感,強烈得讓厲行抗拒不了。況且,他不再是失去小七的“厲猛子”,他深愛女人的幸福,厲行覺得還是自己來承載才比較放心。但前提是,他必須得好好的!否則,他拿什麼去承諾一輩子?!
厲行小臂中彈,所幸只是被子彈穿透了皮肉,沒有傷到骨頭,所以說來確實不嚴重。但由於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先是打鬥,又再雨淋,加之他先前有過超高燒的病例,賀雅言建議留院觀察。
軍演在即,身為指揮官的厲行怎麼可能撤出戰鬥?他不容反駁地拒絕道:“不需要,我會注意。”見賀雅言還要再說什麼,他直接吩咐醫生:“麻煩給我開點藥。謝謝!”轉而抬手摸摸賀熹的臉,故意以調侃地語氣低聲逗她:“沒事,你老公身體好著呢。”
賀熹抿唇沒吭聲,只是以眼神譴責了他,意思責怪他不愛惜身體,但終究沒有出言勸他退出演習。除了瞭解,更多的是支援與,懂得!一如厲行知道她作餌引陳彪入局一樣,儘管擔心,依然給予了最大限度的支援與,諒解。
所以說,賀熹和厲行本就是同類人。
沒有錯過兩人的眼神交流,與同事對視一眼,賀雅言輕笑。覺得此刻厲行臉上調笑的表情與一身嚴肅的軍裝實在不符,如同赫義城不正經時一樣,嚴重破壞了軍人高大的形象。 〃
發現賀雅言眼中的笑意,厲行不好意思地耙耙精短的頭髮,“那個,我們先取藥去了。”其實他本意是想隨著賀熹叫賀雅言一聲堂姐的,可話到嘴邊沒說出口。
空無一人的走廓裡,厲行去牽賀熹的手。
賀熹倔強地避開,徑自走在一邊,自責中。
厲行失笑,在不牽動彼此的傷口的情況下,霸道地將她拉到身側摟住,低語:“該秋後算帳的似乎是我吧。”
米佧被牽連,厲行和老虎受傷,一連串的意外使得賀熹沒了底氣。聞言她低著頭,好半天才低聲說了句:“可能真如爺爺說的,我不是做警察的料。”話音消彌,她背過身去,掩飾脹痛的眼眶。
厲行當然不是真的要責怪她,哪怕心裡已經有了決定無論她同意與否都必須退下一線,可也不希望賀熹因為此事揹負壓力和陰影。於是,他扳正賀熹的肩膀,溫柔地以指腹為她抹去眼淚,用哄孩子的語氣說:“我有沒有說過,你除了倔這個缺點,還特別願意把錯誤攬上身。以今天的情況而言,這樣的戰損比已經被降到了最低。況且抓罪犯啊,總不是談談話就能抓吧?”俯身以略顯粗糙的臉頰輕輕貼了下她的,他笑著逗她:“換個角度想想,要不是你,誰能勞駕得了新時代的中國特種兵、堂堂厲參謀長我啊。”
賀熹破泣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
按住她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