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最下頭,著重寫出了當時民間百姓的輿論,皇家子嗣單薄,後繼無人,太子非順天命而受,不能坐上帝位。
季雲流拿著信,從上到下又仔細看了一遍。
七皇子的意思是,前世,太子的妾室懷了孩子,然後又在皇帝生辰那日掉了……而這一世因為太子跟二皇子鬧了不和,“上進”的太子後散了東宮的一切鶯鶯燕燕,所以輪到二皇子的妾室“懷”上皇家子嗣……莫約也是要等皇帝生辰那日,“掉了”孩子,再讓民眾來一次輿論,說皇家連個繼承者都沒有,非天命皇家,要皇家讓位?
所以,總體來說,就是有人要藉著民眾的輿論搞事情了?
季六眯了眯眼,招來九娘問了問皇帝的生辰還有多久。
大昭皇帝,每年生辰時,周邊的一些小國全數要過來參拜朝賀,九娘自然知曉是什麼時候,正是三月後的大寒之日。
還有三個月……季雲流算著如今表姑孃的肚子,這麼說起來,要等到四個多月才讓她掉?
問題是,如今表姑娘根本沒有懷孕,得用什麼辦法可以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她自己覺得自己懷孕四個多月……
“姑娘?”九娘站在一旁,看自家主子側著頭,都要扭掉脖子的樣子,不禁開口問了句,“您在想什麼,可是想著要準備何壽禮給皇上麼?”
“喔,”季雲流道,“我在想賤人都是如何矯情的……”
九娘眨了兩眼,正有些懵,又聽她家姑娘坐那兒自己嘆息道,“唉,只要是個女人矯情都是難免的,你看,你家姑娘我不賤也有些矯情。”
九娘:……
我倒覺得您不怎麼矯情,就是……好賤好賤!
有了七皇子的分析,六娘子也不準備袖手旁觀了,怎麼說她日後也是皇家媳婦兒,她老公還打算坐上皇位給自己戴后冠呢,若是讓民眾因一個妾的假懷孕推翻了王朝,那就好笑了!
季雲流換了衣裳,梳了發,在敲鑼打鼓中將二娘子扶到了二門處。
安侯府的第三子,季雲流頭一次見到,那人稜角分明,眉目濃黑,倒也不是個沒氣運的。
一對新人眼神一碰上,各自一笑。
這樣便好,她這個姐姐也不是個沒福氣的,兩人若還各自滿意,那這段姻緣也應該會是美滿的。
二娘子上了花轎,陳氏紅了眼眶,季六扶著陳氏安慰了一會兒,回了自己院中得了空就讓人去秦府請秦二娘子。
秦二娘子近日也是忙到腳不著地,片刻不得閒了。
她與寧慕畫婚事已近,這邊要準備繡品,那邊也在忙裡忙外的學習中饋之事。
她本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嫁給寧慕畫,因此中饋之事,全是由她母親與家中二嬸打理著。
秦相待秦千落如珠如寶,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家唯一女兒嫁入什麼高門的嫡長子撐起整個門楣,想來想去,秦相曾還打過謝三的主意,因謝飛昂在謝府乃是長房麼子,整個謝家又不靠著他,只要隨便混個官兒,謝家不倒,自家女兒安安穩穩過一世便行,哪裡知曉謝飛昂走了個狗屎運,竟然得了狀元,秦相連忙收回了下嫁女兒的心思。
如今秦二娘子被皇帝賜婚,這婚事她自個兒又是十分喜歡中意的,為了寧伯府的門楣,秦相自然也要夫人多多去教教她這些人情世故了。
收到季雲流的相邀請,二娘子放下手頭事兒,便去了季府。
季府一片喜氣洋洋之色,相比起臉上都笑眯了眼的眾人,季雲流就有點心事重重的味道了,二娘子見她單手托腮,坐在滿樹金燦的桂花下頭,幾步過去,坐到她的身旁笑道:“獨坐傷神,師姑婆何事這般心思沉重。莫非是想穆王殿下不成?”
“嗯,是想了。”季雲流也不否認,反正對方是個同自己一樣的老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