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席善端了碗燕窩粥,推門進來,看見玉七又負手在臨窗望月,垂下首來,把托盤放在桌上又打算輕聲退出去。
自家的爺自從半月前醒來在房中獨自坐了一天之後,就常常這樣,每天夜晚望著明月繁星,魔怔了。
席善等待把腳跨出時,卻聽得玉七的聲音:“昨夜帶莊少容出季家莊子的人可是寧石?”
席善腳一頓,忙上前兩步道:“是,是寧石。”
“他可有說,是否記得那時候季六姑娘的面上神情?”玉七接著問,不轉身,那語氣也透著許多的漫不經心,似乎只是隨想一來,隨口一問。
席善心中驚了驚,猜不準自家主子為何突然就對那季家六姑娘上心了,但到底沒敢怠慢,也沒有自作主張,只道:“小的也不慎清楚,不如讓寧石來回話?”
“嗯。”
不一會兒,寧石就邁著沉穩步伐過來。
他是玉珩侍從,在玉七面前也可以手持武器,足見玉七對他的信任。
兩人過來時候,玉七已經坐在書桌前,看見寧石,微微一愣,停了那掀燕窩粥瓷蓋的手,靜心問道:“你可有看清楚麼?”
他雖然這麼問,但是知道寧石肯定是看清楚了的。
習武之人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季六與那驚叫丫頭的神情定沒有一絲紕漏的全數收入在他眼中。
上一世,寧石在救他時候,被二皇子玉琳的人亂刀砍死。
那一刻光景,時隔五年,他依然驚心動魄的記得。
是的,上一世玉七在這一年沒有隨著貴家子弟來紫霞山參道,而是私下以出遊松寧縣為藉口去尋一個‘舉國聞名’的幕僚去了。
直到那裡才知道,這原來根本就是二皇子所下的一個局。
那一日,四面圍敵,寧石與席善還有那幾十護衛為救他,統統死在那場二皇子佈下的局中。
從那時起,他玉珩就發誓,勢必要將這個人面獸心的二皇子連根剷除,連帶他那個草包大哥太子殿下都要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上推下來。
龍生九子都各有不同,更何況他們還不是一個媽生的!
寧石沒有隱瞞什麼更沒有廢話,直接把他說看見的全都說了:“昨夜季六姑娘面上鎮定,沒有懼怕之意,至少小的沒有看出來她在害怕,一旁的那丫鬟卻是眼睛直直的,確實是嚇著了。”
“是這樣麼?”玉七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然後掀開瓷蓋,用調羹自己勺出了一碗燕窩粥,慢慢‘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寧石不退出門外,他還有話要稟告。
他見玉七已經端起瓷碗慢慢食用燕窩粥,又垂首道:“七爺,之前派去松寧縣的人已經傳來訊息,埋伏在那邊的人已經全數被我們殺盡,共計三十一人。七爺真是神機妙算,把他們的位置都查的如此清楚,讓我們的人不費吹灰之力。”
玉七握著調羹的手一頓,嘴裡含著燕窩粥又輕輕‘嗯’了一聲。
讓二皇子死了三十一人,他自然很高興。
神機妙算麼?是用一世的代價換來的。
寧石把所有事情稟告完畢,這才退下。
玉七抬首望窗外明亮的月光,眼神沉匿,仿若冬日的黑夜。
他醒後的半個月一直在看窗外明月,就是每天都在算著他上輩子到達松寧縣的日子,與當初刺殺他的那些死士人數。
上輩子,他的手下在松寧縣被二皇子的人斬殺殆盡,只剩下個他,導致他後來在宮中舉步艱難。
這輩子他重醒過來,掌握先機,知道了一切陰謀,怎麼不會用個將計就計的方法,派人去把二皇子在那裡埋伏的人全數都一窩端了呢?!
玉琳以為螳螂捕蟬,但他玉珩就要來個黃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