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紅的輕紗帳隔絕了彼此的視線,一人抱著膝蓋滿面羞澀,一人攥著右手心跳如鼓。
紅燭僅燃了半截,這夜,似乎更漫長了
……
雲櫻在床上輾轉到天矇矇亮才睡著,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
按照古代的規矩,過門第二日是要去給公婆敬茶的,她睡到現在才去,怕是要惹了長輩不快。
急匆匆掀開紅帳,瞧見屋內候了一排丫鬟,微微一愣。
到底是親王府,排場就是不一樣,挑的丫鬟也頗有眼色,見她醒了,忙過來伺候。
梳妝完畢,才見得薄御進來,清雋面容,眼底掛了兩抹青灰,也不看雲櫻,尋了個最遠的位置坐下,盯著手邊的溫茶,緩聲問:「睡得可好?」
「好是好,就是起得太晚,耽擱了敬茶……」
「此事無需擔心,用過膳後再去也不遲。」
餓了一天一夜的雲櫻,聞言也不再多說,只埋頭吃飯,過了會兒,有小廝進來,小聲提醒:「世子爺,該換藥了。」
「知道了,先下去。」
雲櫻從碗裡抬起頭,這才想起薄御受了重傷的事,遂放下筷子,問道:「可有大礙?」
「無妨。」
他倒是輕描淡寫,雲櫻卻是不信,被熊拍了一掌,即便是皮肉傷那也得養上好些日子,昨日他喝了好些酒,夜裡又把床讓給了她,傷勢加重瞭如何是好?
這一愧疚,便想著要同去大夫處,好瞧瞧他的傷勢。
薄御拗不過她,只得帶了她去,厚厚的一圈繃帶取下來,溢血的傷口模糊一片。
雲櫻嚇得捂住嘴,這麼重的傷,該有多痛!
向燕覺得她大驚小怪,在一旁道:「這點小傷算什麼,你是沒見著主子前些年壓制蠱毒所受的苦,那才叫真的蝕骨之痛。」
她看向薄御,男子側顏平靜,上藥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果真如向燕所言,不過是個小傷罷。
於她來說觸目驚心的重傷被輕描淡寫成小傷,那麼,他所受的蝕骨之痛該有多痛?
雲櫻怔怔鬆開手,忽然間發覺,她似乎從來不曾瞭解世子,不知他的過往,不知他的喜好,萍水相逢、幾番交集,便得他庇護,一路至此
定了定神,她走去大夫身邊,開始詢問世子的傷需要注意些什麼。
女子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看樣子,是真情實意地想要關心世子。
向燕見狀,笑著湊近薄御耳邊,不正經道:「昨夜見識了主子的厲害,世子妃現在是徹底被征服了。」
一句話,讓薄御的耳根子立馬紅了
第70章
待薄御上好藥出來, 雲櫻已經把注意事項記在了收藏夾裡。雖說只是臨時的世子妃,可畢竟受了世子恩惠,在親王府的期間理應扮演好妻子的角色, 除了床笫之事, 別的她都會盡力做好。
偷瞄一眼身側的人, 見他耳背泛紅,想必是被這十二月的寒風所摧殘。他常去戶外,如今天寒地凍, 若是沒有一雙暖耳,怕是該長凍瘡了。
回身問丫鬟:「庫房裡可有暖耳?嗯…狐皮的那種。」
偌大的親王府,怎可能這種禦寒之物都沒有?丫鬟當即便答:「有的,世子妃可是覺得冷?奴婢這就替您拿來。」
聽見這話,薄御停住腳步, 打量一眼她身上單薄的衣裳,皺眉道:「方才叫你披上狐裘你不肯, 現在知道冷了?」
他一面說,一面抬手用廣袖略略擋住廊外襲來的寒風。
雲櫻卻是搖頭:「不是, 我不冷。」她指了指薄御的耳朵, 「我看世子爺耳朵都凍紅了, 所以想著要副暖耳來給你。」
薄御身形頓時一僵, 下意識地摸上耳廓,一手的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