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頓時一臉春風得意,斜睨著穆流芳,就差沒拍桌子大聲炫耀雲櫻是他相親相愛的好同學了。
默默圍觀的王子豪見他那嘚瑟勁兒,搖頭表示看不下去。
結局出乎意料,穆流芳胸口怒意更盛,他緊鎖雲櫻的眸子,好似要把她給看穿。
面前的女子笑容疏離,不卑不亢,眼神乾淨得沒有一絲漣漪,好似那個紅著臉訴說傾慕之意的人不是她一樣的坦蕩。
她放下對他的情執,穆流芳鬆氣;她自甘墮落擇友不慎,穆流芳生氣。以前她對自己言聽計從,如今身體好了,能出府隨意走動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叛逆起來,連他的勸都不肯聽了。若不是記著雲錦書的情,他才沒工夫管她的事!
「若是雲小姐還想出府,最好現在就跟我走。」
穆流芳的這話,讓雲櫻變了臉色,她可沒有忘記穆流芳在雲家人心目中的地位,若是向雲錦書告狀,怕是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出府的自由於她來說是大事,不能被攪和,所以她必須妥協。
見她乖乖站起來就要跟穆流芳走,趙永趕忙拉住她:「你幹嘛?待會兒還要帶你倆去吃金福樓的烤鴨呢!」
雲櫻給他使眼色,壓低聲音說:「他說話比我有分量,今日出門沒看黃曆,咱們改日再聚。」
縱使她壓低了聲音,可穆流芳離得近,怎會沒聽清?
還要改日再聚?
他臉色更臭,竟氣得忘了禮儀,上前扯開了趙永抓住她的手,握了她纖細的腕就往鋪子外走。等著他的幾位公子面面相覷,見他發火,竟是不敢再跟上去。
穆流芳拖著她走了幾步,理智回籠,忙鬆開她,指間殘留的溫熱像是經久不散一般,印進面板,讓他略略失神。
餘光瞥見雲櫻還在對趙永揮手道別,緩和的臉色又是一沉,他側身一步,擋住了雲櫻的視線,然後對同行的人賠禮道:「我送雲小姐回府,先失禮了,改日再聚。」
同行的人都是來討教學問的,對他尊敬得很,見狀紛紛還禮恭送。
穆流芳的馬車不似趙永的那般張揚,卻極為講究,簾子的布料、車廂內的裝潢擺設都透出低調的奢華,燻的香似雪中松木,令人安然。
雲櫻坐在離他很遠的角落裡,對於他這種要挾行為有幾分惱怒,因此上了車後都未曾開口搭話,只盯著簾子上的流蘇發呆。
他倒是不緊不慢地飲一口茶,開始說教:「雲小姐可知趙永是何人?」
也沒等她回答,繼續道,「龍城有名的紈絝,沉迷溫柔鄉、流連賭場、色膽包天,搶人未婚妻不成,斷人腿毀人前程,欺凌霸弱人人唾棄的敗家子!若是令尊知曉你跟他混在一起,作何感想?」
雲櫻知道原來的趙永在龍城聲名狼藉,可如今早就換了芯子,是她同窗三年的好同學!雖說油嘴滑舌了點,可人品卻沒問題,大方又講義氣。
但這些她無法跟他解釋清楚,只能嘟囔一句:「人是會變的,不能一直對他抱有偏見,趙公子他人挺好的。」
8第八章
穆流芳聞言,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他重重地擲下茶杯,恨鐵不成鋼地吐出四個字:「不可理喻!」
想到雲櫻涉世未深,難免被人誆騙了去,就壓了壓火氣,想要心平氣和地跟她講道理。
沒想,話未出口,坐在角落裡的人就猛地坐起身,沒好氣地說:「穆公子,我跟你好像不熟吧?和誰交朋友是我的事,犯不著您浪費時間教育我,我不是你的學生,也不是你女兒,沒有義務聽您諄諄教誨。若你非要去我爹孃面前告上一狀我也沒有辦法阻攔你,只能背後罵你一句卑鄙小人。」
呵!幾日不見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
穆流芳簡直要被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