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女給人做小!寧可她嫁給窮人家,也要做正頭夫妻呢!”
胡飛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勉強笑道:“路大叔,您在說笑麼?我自然是要娶春瑛做正房的,將來也不會納小的。我自己就是庶出,深知夫妻之間,若是插了第三個人、第四個人,必然會家宅不寧的。我既娶春瑛,自然就不會負她。況且我雖曾享過福,如今卻早已被趕出家門了,家裡也只是薄有家產,離富貴二字還差得遠呢。您既肯將春瑛嫁給窮人家,又為何要拒我於千里之外呢?”
路有貴嘆道:“你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家?即便我應了你,主人家不點頭,那都是白搭!春兒已是得罪了太太,想要出府,只怕就難了,除非能再求老太太做主。可老太太病了,再沒理由為個小丫頭出面的。我們家這一去,也不知道幾時才能回城裡來,說不定到了差不多的年紀,就由莊頭做主,將春兒配人了。我做父親的,都沒法攔著,此刻又能說什麼呢?”
胡飛暗暗握了雙拳,沉聲問:“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麼?!”
“除非我們一家都能脫籍出府當上良民。”路有貴暗中瞥他一眼,“我可不是在求你些什麼,若你以為我是打算拿這件事做交易,叫你出力,事成後便把女兒嫁給你,那你可就想錯了!我不賣女兒!況且我再落魄,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你逤願意出力,自然最好,若你不願,我也不怪你。春瑛救你一回,你救了春瑛一回,便當是扯平了。若你拿著脫籍這件事,引得春瑛亂動心思,我可是不依的!”
春瑛拉著弟弟回家時,便看到父親與胡飛兩人對坐在桌邊,大眼瞪小眼,不由得有些奇怪:“你們怎麼了?”路有貴與胡飛齊齊扭頭看過來,不約而同說了句:“沒事!”繼而又再互瞪。春瑛不由得好笑,推了小虎一把:“這小子在外頭就聽說家裡的事了,還以為那還孩子誆他呢,結果跟人打了一架,正鬧彆扭呢!”
小虎撇著嘴,繃著臉不說話。路有貴見他臉上有青紫,心疼得緊,伸手要叫他過來,卻看到胡飛微微一笑,伸手招了招,小虎便撲過去了:“小飛哥!他門欺負我——”胡飛輕聲安撫著他,瞄了路有貴一眼,見對方臉色都黑了,語氣變得更親切。
春瑛一頭霧水的,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正想幫著調解調解,卻被母親叫去幫忙做飯去了。
胡飛沒吃晚飯便告辭了,他要去找車子運送路家的東西。路家人默默地吃了飯,想到這也許是在祖屋吃的最後一頓,都有些黯然。
飯後不久,路二叔便帶著妻子過來了。他大罵了那些落井下石背後中傷的小人一頓,又再三保證,會把小虎照顧好,便拉著兄長去找王家人,一來是商議明天的事,二來,也是要打聽押送的人是誰,目的地是哪個莊子,好提前打點。
路媽媽拉著青檸進屋說悄悄話,傳授安胎方子,小虎想到要跟朋友分別了,便跑出去跟人再玩一晚上。
春瑛坐在臺階上,正發著呆,胡飛便回來了。
他找了一輛小馬車來,春瑛忙通知了母親,三人一起努力,將一些值錢的東西以及母親陪嫁的物件都運上來,便有一個後生悄無聲息地將馬車拉走了。路媽媽見狀又忍不住哭起來,青檸忙扶著她回屋好聲安慰。
春瑛回頭望一眼胡飛,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日才擠出一句:“我明天要走了……你要多保重……”
“說什麼呢?!”胡飛勉強笑了笑,“我自然要去看你的。明兒我還來送你。”
春瑛揉著衣角,低頭道:“我真沒用……要是早一步出府就好了……早一點給錢收買那個管事……早一點……現在明明手裡有銀子卻沒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不要怕。”胡飛略一躊躇,便握上她的手,“我會幫你的。無論遇到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