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物。我點了他出來趕車,已經很輕鬆了。”
王大嬸的臉色十分難看,倒還記得要對這個年輕人客氣些:“還請屋裡奉茶,事官我孃家父親兄弟,請小哥務必把事情始末詳細說說。十兒,去喚你舅舅來。春瑛,這位小哥要見你爹,你便跑一趟吧。”
木老二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著進了屋。十兒有些驚惶地與春瑛對視一眼,便心神不定地出去了。
王大嬸的孃家姓莫,也是侯府世僕,從她爺爺那輩開始,就在侯府名下的珍寶軒當店員了,雖然不是管事,卻著著實實是個肥差。現在輪到她這一輩,就是他兄長領著這個差事。因為有這個後盾,不論王家際遇如何,王大嬸都挺淡定,認定了一家人不會餓死。沒想到這個世襲的好差事居然丟了?叫她如何不著急?連知曉外祖家資利的十兒,也忍不住驚愕了。
春瑛留在原地,眉頭緊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莫家也是侯府老資格的家生家族,又是在珍寶軒這樣的地方當差,莫老爺還挺有威信的,當了十幾年的店員,掌櫃見了他都要問聲好呢。這種世襲的執喂,又有技術要求,不比在侯府內院當差,除非當事人犯了大錯,才會革退,而且革退以後,一般還是會從這個家族裡找人繼任的。把人調去當車伕苦力,實在少見。
不過……如果太太想要加強自己的勢力,自然免不了要排擠老家人,抬舉親信,並將自己人安插到重要的職位上,加上莫家與王家又是姻親……但無論怎麼看,這種安排太荒唐了。她有些不好的預感。
趙三嫂站在一旁,有些尷尬:“你瞧,妹子……我正好想起有件事還沒辦……”
春瑛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人,忙對她笑笑:“真對不住,等明兒閒了,嫂子再來玩吧。”
趙三嫂笑笑,又拿起那隻虎頭帽:“這是姑娘做的?是給你小兄弟的吧?好鮮亮的活計!我家的小子今年五歲了,正是屬虎的,我正想年下給他做一個呢,卻又不得空兒……”
春瑛心中一個激靈,想到自家如果真的遇上太太清除異己,只怕多半就得在這個莊子上長住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對趙三嫂這種莊中有實權的人,還是巴結些好,便笑道:“若嫂子不嫌棄我手藝粗糙,便讓我給侄兒做一個吧,不知侄兒喜歡什麼顏色?”
趙三嫂滿意地道:“不拘什麼色都行,妹子這樣好的手藝,哪裡粗糙了?!呦,對了,你還是快去尋路叔吧,別耽誤了正事。”春瑛乾笑著送她出門,立刻轉身跑去新房子,把木家老二來的事告訴了父親。
“晨哥兒來了?”路有貴眉間一皺,低頭想了想,便教帶僱來的幫工把新買的桌椅放好,又託了對門彭公掌眼,急步帶著女兒走回原住處,果然看到木家老二坐在正屋裡,一臉尷尬,旁邊王大嬸拉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低聲哭泣。
路有貴走進去問:“晨哥兒,你不在鋪子裡看看,跑來找我做什麼?”
那木晨一見他來,忙起身衝到面前,眼圈一紅,便長長作了揖,艱難地道:“路叔,掌櫃的……我實在是沒法忍下去了!”
路有貴吃了一驚,忙扶起他:“究竟怎麼回事?!”春瑛也在旁邊驚訝不已,心想自家老爹丟了差事,也就是不到二十天的功夫,那新掌櫃到底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叫人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沒法忍下去了?
聽了木晨的講述,眾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那新上任的掌櫃,並沒什麼本事,每天日曬三竿才來,午飯還常有人請他在外頭飯館裡吃香喝辣,他喝到醉醺醺地回來,太陽還沒下山就回家了,店中一應事務,都是交給木晨和夥計們打理的。原本路有貴在任時,事事都有規矩,木晨照著辦,也沒出什麼問題。可那新掌櫃不知怎的,把原先供貨的幾家布商都丟開不管,偏要跟另兩家從不曾打過交道的布商買貨。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