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胡飛笑著遞過一個小包,春瑛開啟看了,發現裡面是幾樣補藥,又聽得胡飛道:“我在京裡聽說你病得很重,還吐了血,也不知倒是真是假,倒嚇了一跳,這是我託胡內監弄到的,都是各地進獻宮裡的好藥。你好好收著,慢慢吃了,總是對你身體有好處的。”
春瑛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我那日明明告訴你要裝病的,你怎麼也上了當?還弄了這些東西來?貢品豈是好弄的?別叫人發現!”
胡飛笑了:“我又沒有親眼看見,聽別人說得這樣嚴重,心裡總是不安穩,如今見你沒事,才算放心了。你別擔心我,藥材什麼的,太醫院只用固定的皇商採買的東西,這些外頭進的,皇帝向來不吃,都便宜了宮裡侍候的人。我是拿一個巴掌大的珊瑚換回來的,不值什麼。你既然沒生病,就收著,當中那人參、燕窩、白茯苓等幾樣,補身最好,你自己斟酌著吃吧,孝敬你爹孃也使得。”
春瑛嗔他一眼,把藥仔細收好了,才重新放下,正色道:“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拿不定主意。你知道我先前已經請二叔幫著在大少奶奶那裡說項,放我們一家人出來的,沒想到三少爺事先對管家發過話,把我們算在他得用的人裡,不許放出去。大少奶奶不好違她的意,是斷不可能答應了。我裝成重病,也是為了哄他心軟,放我一馬,沒想到他忽然慈悲起來,不但不答應,還叫我養好身體,他日後必會給我們一家安排好差事呢。我實在是沒法子了!”
胡飛冷冷一笑:“這事我早猜到幾分了。那日回去後,我便在大公子那裡見了你的舊主一回,放話說,我這樣資歷淺薄的後生小子,能得皇帝看重,不過是因為在京中無根無基,還算是個可用的人罷了。若我真的與哪家豪門大族成了姻親,就連這點好處都沒了,皇帝還怎麼會用我?我沒了前程,哪家高門大戶會把我放在眼裡?想來我是與兄長不睦,但好歹也是皇商家的子弟,我前後兩位嫂子都是世家官宦出身,哪位比侯府的那位小姐差了?我若出人頭地,也不怕娶不到名門閨秀,何必要為了一門不情願的婚事,把自己的前途葬送?我要他們再別提起什麼婚姻的話,就算大公子對我有恩,我也已經還了,如今再沒有比我自己前程更重要的事,他們要是糾纏不清,我就翻臉了。”他衝春瑛笑了笑,“你可知道我說完這些話後,你那舊主說了什麼?他問我難道連故人都不顧了?我說,就算有故人,我也報過恩了,自然是顧自己為重。他當時便氣急了,甩袖而去,還說我是無情無義的人,配不上他的丫頭。我聽他這麼一說,就想到,他興許要補償你的。只是沒想到,他是這麼個補償法。”
春瑛只覺得好笑:“他這時候扮什麼好人?!明明是他自己鬧出來的!真真是賊喊捉賊了!”
胡飛搖搖頭:“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只道自己都是對的,哪裡懂得為人著想?你說有事拿不定主意,可是有了別的脫籍法子?”
春瑛遲疑了一下,才小聲道:“東府的二老爺家眷要回京,我估計是要增加人手的……我知道服侍,也知道規矩,比小丫頭強些,若是爭取一下,說不定能被選上。到了東府,侯府的主人就沒法做我的主了,只是……一時半會兒是脫不了身的……”見胡飛面露異色,忙補充一句:“你放心,不會耽擱很久的,我年紀也不小了,頂多是一兩年,仍舊要放出府的……”
胡飛身手止住她的話,張張嘴,又覺得不知怎麼說才好,春瑛心裡七上八下的,低頭道:“要是你不贊成,就算了吧,我們再想別的法子……”
“不是這樣的。”胡飛躊躇了一下,“其實是我……有一件為難的事……也拿不定主意……”
春瑛怔了怔:“是什麼?”
“南洋的船務……不知是我烏鴉嘴,還是……”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怕是真不成了。胡內監那日問我,願不願意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