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他一個洋人,哪裡知道什麼時興花樣兒?!一兩五錢銀子一匹,便宜他了!”若是在五年前,可是要賣二三兩銀子一匹的!
墨涵聞言忙應了去,春瑛重新坐回原位看賬,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索性將賬本丟開,細細琢磨起胡飛在使團的情況。
既然能坐在一起進行商業談判,那麼使團受到的損害應該不大,尤其是帶團的溫郡王,絕對是毫髮無傷的,胡飛是個機靈人,定會時時刻刻記得粘緊在溫郡王身後,受傷的可能性不大。那麼不管怎麼樣,這談判都不會延續太長時間的,印度有內亂,自然就沒精力去討論與外國通商的事了,大概匆匆籤個草約,就完事了吧?而使團這邊受過襲擊,自然是不會在當地逗留太久的,說不定這會兒都已經走在半路上了……
春瑛滿腦子的念頭轉呀轉呀,好不容易捱到墨涵兩天後回來,便立刻迎上去追問:“如何?!那洋人怎麼說?!”
墨涵有些氣喘:“他說使團的人為遇襲的事感到很生氣,把印度派來的大臣罵了一頓,印度那邊為了求他們熄怒,許多要求都答應了,商談只花了幾天時間就完成了。他離開撒地港的時候,印度都城已經有人來催那大臣回去了,只是又聽說,使團中好像有什麼人病了,因此一直沒定下歸期。他進了緬甸後,就不知道後頭的事了。”
春瑛卻大大鬆了口氣,胡飛的身份地位還沒到讓整個使團的人為了他一個人的病而推遲行程的地步,可見不是他病了,那至少也應該是副使了吧?也許是溫郡王?這位貴人聽說年紀也不小了,被人追殺,一定很辛苦吧?生病什麼的也是難免!
春瑛放下一半心來,細算了算日子,溫郡王或是任一位地位尊崇的使團成員要養病,一兩個月儘夠了,現在已近中秋,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港口,正在回國的路上。只希望他們這一路能風平浪靜才好。
春瑛默默地為胡飛祈禱一番,才對墨涵笑道:“你辛苦了,快下去休息吧,等柳樹莊上來人,我便把訊息告訴他,讓張爺爺他們也高興高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小飛哥最早年底,最遲明年,就能回來了。”
墨涵臉上卻閃過一絲可疑的尷尬之色,躊躇了一會兒,才跪下道:“小的做錯了一件事,特向姑娘請罪。”
春瑛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墨涵卻執意不肯起:“小的……未報姑娘,便私自挪用了賣掉綢緞所得的二十兩銀子,這是不義之舉,請姑娘罰我。”接著奉上跟洋人做買賣所得的利潤銀子,當然,是少了二十兩的。
春瑛遲疑起來:“你為什麼要挪用這筆錢?”這可是非常關鍵的問題!
“小的……找到了父母,他們二老都在劉家港碼頭上做苦工呢,小的忍不了,只能花高價買他們回來。如今他們就在門外頭,未得姑娘首肯,小的不敢讓他們進門。”說罷墨涵便從懷中掏出兩張紙,奉到春瑛面前。
春瑛接過一看,原來是墨涵父母的賣身契,不由得心一軟,正要叫他將契書拿回去,又忽然停住了。
墨涵是胡飛的小廝,他的父母也是胡家家生子,還是等胡飛回來再處置吧,畢竟如今還有一個胡家的“主人”正對胡飛的產業虎視眈眈呢。便笑著收下契書,道:“跟我客氣什麼?既是你的父母,自然是咱們自己人。前院不是還有一間擺了雜物的空房?將那些雜物清到後院的空屋子去,讓你父母暫時住在那裡吧。你總是出門在外,我跟荷嫂兩人在家也有些心驚膽跳的,如今添了兩個人,心裡也安定些。”
墨涵激動地磕了一個頭:“多謝姑娘!”也不顧春瑛皺起的眉頭,回身拉了父母進來。
春瑛看了兩位老人幾眼,暗暗嘆息。墨涵的父母,應該只有四十來歲年紀,沒想到如今頭髮都泛了花白,又瘦又黑,他父親身上穿的是他的衣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