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末看著當年自己惡意滿滿地輸入的&ldo;報應子&rdo;三個字愣了一會兒的神。
然後他蜷縮在沙發上,用冰冷到僵硬的手指慢吞吞地打了一大行字,內容散亂毫無重點,絮絮叨叨得像個老頭子似的說了昨晚他做的那個夢,然後說聽蕭衍說今天是期末考試的日子,這一次的考試成績會影響到蕭炎是不是能真的進入警校預備班的名單,他作為老爸祝福他能有一個好的發揮……
諸如此類。
一堆廢話。
蕭末皺著眉打完字,最終,在寫上句號的那一刻,他直接摁了消除。
【to報應子】:考試加油。
傳送。
傳送成功。
……你有沒有過傳送簡訊給一個人的時候,每打一個字都緊張得渾身的汗毛都全部豎起,而你小心翼翼?
‐‐你想像他這個時候在幹什麼,你想像他因為聽見你的簡訊送達得到的震動提示把手機從口袋裡從床頭邊從任何一個地方拿到自己的手心,你想像他看見發件人的名字的時候是皺眉還是微笑或者是別的什麼表情,你想像他會怎麼樣回答你或者他是不是壓根不想回答你。
整個人的血液都開始倒流。
手中的手機讓你想把它立刻扔到窗戶外面去,又讓你想緊緊地將它握緊在手心。
而此時此刻。
這就是蕭末所經歷的。
他看著那個發完簡訊之後就被自己擺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就彷彿在看著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他死死地盯著那個手機,等待了一會兒後,開始不耐煩,他顯得有些暴躁地看了看四周‐‐最終視線定格在了窗簾之外。
外面依舊漆黑一片。
時間指向,凌晨六點十四五分。
外面的天色還那麼暗,這會兒的功夫連蕭衍都沒有起床,更何況蕭炎。
&ldo;他應該是在睡覺吧。&rdo;
男人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感受冰冷的耳垂在自己的揉捏之下變得迅速充血而溫暖,男人將自己的腳放下了沙發,他站了起來,輕輕將手機放進睡袍的口袋決定上樓去睡個回籠覺,而就在男人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卻聽見手機在睡袍裡震動起來,透過睡袍,螢幕也亮起了幽暗的光。
男人一個震驚,連帶著腳下沒注意,抬腳就狠狠地踢到了茶几的邊緣‐‐
痛到爆。
冬天最怕磕著碰著,那疼痛感通常會翻著倍地往上滾,男人立刻痛得呲牙咧嘴地倒回了沙發上,還好現在周圍沒人,誰也看不見他這副囧像……坐回沙發上,蕭末一邊揉著被踢痛的大拇指,一邊用另一隻手從睡袍口袋之中將手機捏了出來,進入簡訊介面‐‐
【fro報應子】:謝謝。
蕭末:&ldo;………………&rdo;
如果現在不可以罵髒話的話,那他真的沒什麼好說的了。
就好像前一秒他還是一個被人吹得太鼓太脹的氣球,而這一秒,他卻已經被人用一根針啪地一聲猛地戳破,迅速地癟了下去‐‐原本高高懸在上空的心猛地落地‐‐可喜可賀,他的兒子並沒有不理他,他回他的簡訊了‐‐
只不過一對比起以前那個跟他發簡訊連標點符號都不能好好寫的人……眼下的某個人變得非常有禮貌到讓人想罵髒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