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夷葭將頭埋下,眉眼全被臉上的面具遮住。面具外的薄唇輕啟:“不敢多求。”
聞言,明獻帝開口笑了笑,目光落在卓夷葭的身上變得有些深遠:“流光將軍此番平定北疆,自然會升擢官階。除此之外呢,將軍可還有要求的?”
“能保南商百姓一方安寧,是末將一生的夙願。其餘的皆不曾想。”卓夷葭的聲音很平靜,讓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思。
“朕聽聞你是北地鄭陽人,無父無母,孑然一人。既然孤身四處為家,那朕便賞你在京師一家宅如何?”明獻帝看著殿中站著的卓夷葭,目光定定的落在她露在面具之外的薄唇和下顎上,眼神僵了僵,很快恢復。
卓夷葭抬首,看了一眼明獻帝,又很快的低下頭去。
“蠻夷不滅,何以為家。”
殿中一瞬之間有些寂靜。
卓夷葭低著頭,看著地上大理石的花紋。這是想讓她囿於京師?因為她是懷榮王親點的將軍麼?還是其他什麼緣故……亦或是試探?
“將軍好志氣。”明獻帝深思的臉上浮起一抹笑意,將凝住的目光挪開:“如此,朕便將這個賞欠著。將軍何時想好,便何時來向朕求就是。”
“謝皇上隆恩!”卓夷葭又是端端正正的抱拳一禮。
說罷,轉頭看了眼旁邊的喜公公:“喜來,宣旨吧。”
“是。”站在明獻帝旁邊的喜公公聞言,弓著腰往前走了兩步,至階梯邊緣,而後挺直了脊背,將手中拿著的黃色聖旨端在身前,緩緩展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惟乾坤武合、式隆平疆之功。內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禮於斯而備。教化所由以興。有女流光洵藉壤蠻之助,褪服著甲冑。諮攻成於遼北,大定安江之外千里。載籍攸存。今擢升為三品鎮北將軍,食祿百石,戍者千里。欽此。”
“末將流光,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卓夷葭直直的跪在地上,雙手高舉,大聲的回聲。
喜公公宣完旨,將手中的聖旨卷好,然後步下臺階,遞到卓夷葭高舉著的手裡,而後退回明獻帝身後。
“那待會兒將軍是要去何處安身呢?”明獻帝看著卓夷葭接好聖旨,又問道。
“回皇上的話,張將軍已替末將在京中置了一處小宅子,末將在京這段時間,便住與此處。”卓夷葭垂著頭回道。
“原來如此。朕還說若你無去處,這段時間便可在宮中別院稍作安身。那等將軍安頓好。宮中便擺宴席為將軍接風洗塵。”明獻帝看著卓夷葭,又緩緩了挪開了目光。
這是年關時候,遼北大軍捷報傳入京中便準備辦的慶功大宴。不過那會兒子有功的人全在異國征戰,這大宴一等便等到了如今。
“末將謝皇上恩典!”卓夷葭挺直著背跪在殿中,雙手端著聖旨,一板一眼的回道。
明獻帝掃過大殿之後,又落在了卓夷葭身上。
“你這面具,不會在宴會上還戴著吧?”
聞言,卓夷葭一愣。抬頭看了眼明獻帝,很快又低下:“自然戴著。”
明獻帝面上的眉頭明顯皺了皺,然後又鬆開:“這可不行,哪兒有主角不露臉的。”
跪在大殿中的卓夷葭面具下的眉頭皺起:“回皇上的話,末將面容難以入眼,恐驚天子,不敢造次。”
“還能把朕給驚住?可不信了,來,把面具取下來,朕瞧瞧。”明獻帝臉上帶著笑意,看著下面的卓夷葭。
一時之間大殿中變得詭異的安靜。殿中大臣紛紛悄然側目,看著大殿中跪著,手裡還端著聖旨的女子。
哪個不好奇?
卓夷葭片刻的沉默之後,薄唇咬了咬。一臉為難的樣子。
“莫不是流光將軍還有什麼不能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