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百之略略沉默了片刻,見王爺的胸膛不再劇烈起伏,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才言道:“王爺真是寬容大度啊。只是王爺啊,待那文必正醒來,恐怕要把這筆賬算到您的頭上啊。”
潞安王一聽,心中一動,略加思索,方才言道:“師爺提醒得對,就算那‘荷花釀’能讓那小子睡上十天,終究有睡醒的時候,何況只有三天。”
於百之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只要他醒來憶起此事,必然要懷疑王爺啊。”
潞安王沉著臉,眼珠一轉,一隻手叉在腰間,搖頭晃腦地言道:“呵呵,這黑鍋,咱可不能背啊!”
於百之趕忙推波助瀾:“是啊,王爺,最好能想個周全的辦法讓咱們能置身事外、隔岸觀火。”
在於百之的啟發下,潞安王低下頭略加思索,突然,腦子中靈光一現,他抬起頭用手點指著他的大師爺言道:“對對對,去,叫那幾個轎伕,立即去找張協,這沒影兒的事叫他去查!本王半宿沒睡,他張協也別想睡個好覺!”
“哎呀,王爺聖明啊!”於百之趕忙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潞安王見如此麻煩之事被自己一句話便解決了,心中爽愉,捧著大肚子又言道:“哈哈,哈哈,告訴張協,務必儘快破案,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於百之奸笑著附和道:“王爺真是聰明絕頂啊,此計甚妙,無需咱們費上一兵一卒並可坐享其成啊。”
被於百之如此一誇獎,潞安王只覺得自己輕飄飄地快要飛上雲端了,美滋滋地言道:“藉著此案,也好好整整這個不識時務的張協,倒也不錯,反正那文必正三天之內醒不過來,閒著也是無聊,正好看熱鬧。”
商議完畢,潞安王便安心地矇頭大睡,準備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呢。於百之打發轎伕連夜去知縣衙門,並一一囑咐好了說辭。
此刻早已過了午夜,皓月當空,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只是這表面上平靜的王府之內卻暗藏波濤洶湧。
後宅郡主別院,駙馬唐凱宴席回來後,便以酒醉為由先行躺下休息了。天香郡主見唐凱睡得踏實,便一個人來到了外院的一間廂房,並未點燈,只靜靜地坐在床榻上,斜倚著床頭,滿腹心事。不一會兒,天香郡主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香只覺得身上有些寒涼,剛剛打了個冷戰,便又覺得似有人將薄被覆在了自己身上,暖融融的。
天香掙扎著睜開了眼睛,藉著一絲月光,見原來是晗冰守在自己身邊。
“郡主,是我吵醒您了?”晗冰一邊向主人抱歉,一邊點亮了床頭的蠟燭。
天香郡主一把握住了晗冰的手臂,淺笑著輕聲說:“無妨,你怎麼才回來,我等了你一個晚上。”
晗冰一驚,她驚慌地抬起頭望了望郡主,深深嘆了一口氣,朱唇微顫了兩下,卻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天香郡主輕抬玉腕,用細嫩的手背揉了揉自己的惺忪睡眼,強打起精神柔聲問道:“你這一晚上去了哪裡?”
晗冰故意將頭扭到了一邊,沉默不語。
天香郡主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一顫,掛上了一絲憂鬱,略帶嚴厲地又問:“晗冰,我在問你話呢。”
晗冰見郡主一再逼問,實在有些搪塞不過,於是突然雙膝跪倒,低著頭,結結巴巴地言道:“奴……奴婢……奴婢半夜無事可做,呃……私自出府閒逛……呃,奴婢知錯了。”
天香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