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之際,她驀地發現那位著名畫師不是別人,正是自家大侍米辭,那個她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的人。
於是局面陡轉急下,變成了這般。
彭古意半躺在舒服的藤椅上,旁邊有兩侍女輕輕搖著扇子。彭古意掀眼皮瞥了秦嫣一眼,慢悠悠地站起,笑道:“夫人這樣急匆匆趕來,有何事指點?”
米辭專心作畫,頭都不抬。
秦嫣只覺一腔幾欲爆發的怒火硬生生卡在喉嚨中,上不上下不下,噎得她翻白眼。半晌,她擠出幾絲笑容,抽手絹扇著涼風訕訕地搭話:“沒事沒事。看你們今日興致不錯,我也過來瞧瞧。米辭這畫畫得挺不錯呀。”
米辭停下畫筆,指向旁邊畫像淡淡道:“不裸、半裸、全/裸,二十兩、二百兩、二千兩。夫人,你要買哪種?”
秦嫣眉眼抽搐,笑得愈發不自然,輕咳一聲:“那個,我覺得吧……”
米辭抬頭望向她,眼底笑意似有若無,打斷她的話:“夫人覺得怎樣?”
秦嫣拳抵鼻又咳一聲:“我覺得你這全/裸型別畫得著實不錯,各來一幅吧。”
彭古意立刻捲起兩幅畫像,遞於秦嫣,笑得春風滿面:“鑑於是自己人,古意給夫人打八五折,一共三千四百兩。好走,不送咯。”
秦嫣硬著頭皮取銀票付了錢,抱著衛凌和歐若吟的全/裸畫像回至府中,45度角仰望天空,咬著手絹當場哭出來:“嚶……”
鬧騰一整天,直至夕陽西下,夜幕降落,眾女性同胞才消停許多。而米辭與彭古意等人也收攤準備回去。
秦嫣屢屢望向大門外,心下糾結無數遍,終於在兩人即將離開時,遲疑地出聲:“那個,米辭,既然都來了,吃過晚飯再回去吧。”
米辭合上手中山水摺扇,似笑非笑:“謝夫人挽留,不過顏戈還等著我,米辭暫不多停了。”語畢,轉身離開。
彭古意樂呵呵地湊過來:“本來想著回去再用飯,但既然夫人挽留,古意自是恭敬不如從命。”
秦嫣翻了翻眼,擋在府門前,不悅道:“今天沒做你的飯,自己滾回去吃。”關鍵時刻盡來搗亂,還想吃飯?哼,沒給你吃一頓好打已經很夠意思。
彭古意搖頭長嘆,狀似無意道:“今日女客們反映只有若吟公子和衛公子未免單調,既然未東府上有十一位夫侍,何不再多畫幾位讓大家開開眼。本來我覺得這主意尚待討論,畢竟是夫人後院中的人,太過張揚未免不妥,但是……”
神情一轉,秦嫣立刻笑容綻開,笑吟吟介面道:“嗯嗯,咱們作風要低調。對了,古意還沒吃晚飯吧,今日若吟親自下廚,你也一起來嚐嚐,若吟的手藝可是沒得說。”
彭古意麵有難色:“夫人,這樣不好吧。這麼多人七弟忙得過來嗎?我還是回去再用得了。”
秦嫣擺擺手,拉著他就往裡面走,笑道:“多一雙筷子而已,有什麼打緊。”
彭古意意味深長地一笑:“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於是,有彭古意在,當晚這頓飯秦嫣都吃得不安心,處處留神,生怕又被他血坑了去。好容易送走彭古意,她剛準備鬆口氣,這時衛凌又衝上來,握拳堅決要求侍寢。她一口老血,幾乎氣暈。
由以往經驗知,衛渣此人精力異常旺盛,半夜睡不著定要溜進她的房間折騰一番,展開一幕幕推倒與反推倒的鬥智鬥勇。
思及即將來臨的黑夜,思及鍥而不捨的衛凌,秦嫣只覺頭大,欲哭無淚。喵的這群渣連半會都不讓人消停。
在窗戶前吹了半晌涼風,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掩口吃吃一笑,果然上天在關上一扇的門時,必定會為你開啟一扇窗。秦嫣想起了一個人。很顯然,她想起了楚江。
秦嫣蹭進楚江房間時,楚江披衣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