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上一閃而逝,沒有人回答他,而且那些協衡者就好像完全感覺不到他似得,甚至看都沒有誰看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一眼,繼續朝前走著。
周煜不屈不撓地伸手去抓他們,卻突然被某股不知名的力量掀翻在地,身體擦過滿地的碎石,疼痛感清晰無比地傳了過來,周煜不由得往後一仰,想把自己撐起來。
可手卻似乎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破了,直入掌心,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睜開雙眼,就看見了一隻渾濁的眼睛,散發著腐屍的氣息,其中一個眼珠子也不知被什麼咬了,堪堪被皮肉掛在眼下。
周煜瞪大雙眼,慘叫一聲,連忙站起來,再也顧不上身體被多少石子和金屬挫傷,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定睛一看。只見那人頭不光是眼睛被咬掉一大塊,連臉龐都被硬生生扯掉了一塊皮,露出裡面血淋淋的肉,看上去可怖之極。
胃一陣抽搐,周煜抿住唇,左手死死掐住右手,然後抬起頭來,發現四周的協衡者似乎都在同往一個方向跑,這廣闊的荒野在這一刻就好像只剩下了他一個人似得。
恐懼在剎那間襲來,他跌跌撞撞地朝協衡者的方向衝了進去,一路上或摔跤或打滾,狼狽至極,才好不容易和最後一個協衡者一起衝進了一個建築裡,大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我………”周煜衝進去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狠狠地嚥了口唾沫,再也忍不住,撐著一旁的牆壁乾嘔起來。
只見他身後遍地都是殘肢,幾乎堆成了一個亂七八糟的人山,因為空間有限,所以這裡面的味道比外面還要濃郁的多,含著腐爛和死蟲的氣息。那些協衡者也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往他們的傷口處一塞,過了指數線的就拎起來單獨塞個房間。
進去了之後能聽見裡面的機械運作聲,幾秒鐘之後重新開啟,至於人被送到哪裡去了,沒人知道。
而沒過線地就會被隨意地丟在地上,逐漸地就堆成了一座人山,有的在動,有的還在呻/吟,有的已經死了,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甚至是襁褓中的嬰兒,全部都被隨意地堆在一起,那場景看上去可怖至極。周煜被味道和場景衝擊地喘不過氣來,拼命地想找個出口,可一轉身卻幾乎瞠目欲裂。
“……西瑞爾?”他雙腿發軟,慢慢地跪坐下來,看著身旁只有半邊身體的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確認他是不是還活著,然而就在手指距面板只有一毫米的時候,他突然渾身一抖,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轉了個方向就開始瘋了似得亂跑。
周煜就像是喪失了知覺一樣,也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然後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四周的協衡者不斷地往他這邊聚集過來,似乎把什麼東西插…進了他的身體裡,周煜咬牙發出一聲悶哼,拼勁所有力氣抓住了其中一個協衡者,把他掀翻在地,粗暴地開啟了他的頭盔。
那協衡者被周煜這麼一撥,非但不知道反擊,相反,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宕機狀態一樣動彈不得,周煜勾了勾唇角,一隻手狠狠抓住那人的頭髮,直視著他無神的雙眼。
他下半身就像是被人攔腰截斷一樣,周煜忍著痛盯著那人的雙眼,接著就在那雙空洞的眼睛裡,他看見了………
一個男人的背影,朝走廊深處走去,然後突然一個轉身,開啟了一扇門。
那扇門上面的警告資訊寫的無比清晰,可男人卻像是沒有看見似得。
鎖被開啟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裡,甚至好像就在他身邊一樣,接著,周煜眼前化為一片黑暗,失去了知覺。
等到回過神來,周煜才發現自己的手指狠狠地握緊了椅子,指甲都因此折了,十指連心,可他卻什麼也沒察覺到,實在是因為周身的痛苦實在是太重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種精神暗示竟然能傳到現實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