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麒簡單講述了自己與“花陰陽”結緣的前後過程,聽到一半,花陽也記起了什麼。
“白秀麒……我也知道你!真沒想到原來白老先生的孫子就是如今赫赫有名的青年畫家,還真是家學淵源,那就快點進去吧。”
白秀麒道了聲謝,卻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我爺爺他沒提到過我的事?”
“提過,但是不太多,也就是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孫子的程度。”
江成路拍了拍白秀麒的肩膀:“這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不定他根本就不希望你到這裡來。”
花陰陽的工作室很寬敞,從格局上看,以前應該也是一間牲口房。然而,在經過徹底的裝修之後,這裡與其說是工作室,不如說是一間古代風格的陳列室。
做工精緻的雕花落地罩將整個房間分隔成了三個不同的區域,罩上垂掛著珠簾障目。進門後最醒目的是頂天立地的一幅掛畫,海外仙山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而花陰陽名下的好幾個人偶作品就在畫中或坐或立。
“凡是我們覺得滿意的作品,都會添筆到這幅畫作中。”
花陽介紹,翻模的場地不在這裡,這個房間主要用於起稿和製作泥樣,也存放著一些比較喜歡的作品。
果然,繞過掛畫之後就是工作區,牆上散亂地釘著一些草圖和設計構想。長條桌面上放著一臺電腦、一些專業書籍、一臺相機以及紙筆若干。長桌盡頭的圓形雕塑臺上堆著幾包粘土。或許是因為主人剛剛外出歸來的緣故,都沒有開啟過。
“你們隨便看,我失陪一下。”
說著,花陽就轉身朝著房間的深處走去。
珠簾還在四處搖晃著,他已經解開腰帶褪下了紅色紗衣,底下竟然是光溜溜什麼都沒有穿,背後春光一覽無餘。
雖然確認了對方也是男人,但白秀麒還是尷尬地挪開了視線,趕緊去看牆上的草稿。
“小東家。”江成路忽然走到他身邊低聲道:“這些人偶很值錢?”
“是啊。最普通的三年前就2萬起拍了,拍到百萬的也有。”
“這麼貴?!”江成路咋舌:“小花說過幾次要送我,我都嫌家裡地兒小,拒絕了!”
“下次他再送,你送我!”白秀麒咬牙切齒:“包你一年伙食費!”
過了沒多久,花陽重新從簾子裡走出來。他已經脫了假髮、擦掉紅妝,換上T恤牛仔褲,這才總算是有了點男人的模樣。
他指著屋子裡頭:“裡邊還有一些成品,去看看?”
這麼難得的機會白秀麒當然不會放棄,他跟著江成路掀開珠簾,才看了一眼就覺得頭皮發麻。
房間兩側的牆壁、地板甚至天花板上都改裝成了牢固的儲藏空間,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大大小小的人偶陳列其中。吸血鬼與美人魚比鄰,狐仙依偎著無常,其中很有一些是從未經過展出的逸品。
“與雕塑相比,我更喜歡人偶,雕塑是凝固的藝術,而人偶則可以按照自己的領悟而更換服飾、姿態乃至容貌。它是隨著我的成長而成長的。”
花陽笑著這樣說道。
所有這些人偶環繞在四周,無數雙“視線”彼此交織,成為一張看不見的羅網。不同的表情傳遞著不同的情緒,背後隱藏著不同的故事……
白秀麒忽然覺得自己快要被這鋪天蓋地的詭異美感淹沒了。
他伸手拉開衣領,做了個深呼吸,低下頭去想讓眼睛獲得片刻的喘息。
可是他忘記了,就連地板下面都放著人偶。而且他的腳下還是一個特別大的櫥窗,放著一尊1:1真人大小的男性人偶。
與周圍那些千姿百態的人偶不同,它只是被平放在櫥櫃中央,身體下面是許多細小類似冰晶的顆粒,周圍也是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