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啊啊啊!
石室
我剛想推他,手臂一動,才發現身上蓋著一床薄被,難怪……身上一直很溫暖……
歐陽克抬手給我壓了壓裡側的被邊,這才直起了身子,含笑道:“小姑娘睡覺可真不老實,剛想給你蓋好被子……”
呃,難不成我踢被子了?正想含混應過去,卻又聽他道:“……你便抓著在下的手不肯放啊。”
……
……
……
原來不是暖手寶嗎?我剛才還以為是……回到家了……
不過,那個有著暖手寶有著熱水袋有著……的家,是再也回不去了的啊……
我眨了眨眼,不去理會頭頂傳來的輕笑,蜷在被子裡,吃力地轉動著脖子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猜我的臉色那一瞬間大概變得很難看,所以歐陽克才會擔心地俯下身子看著我。
擔心……哈,歐陽少主您的演技還真是很好啊……
我閉了閉眼,拼命壓抑著自己的怒氣,卻終究還是沒忍住,衝著他從牙縫裡迸出了兩個字:
“滾開!”
方才那一圈掃視,已經足夠讓我看清身遭的情形了。
現在我們身處之地與其說是山洞,倒不如說是一間石室。這石室四壁稜角分明,顯然並非天然形成的,而石壁則光滑如鏡,不知道是花費了多少人力打磨而成的。
室內別無長物,目光所及之處只見一榻一桌一凳,看起來也俱都是由和石室同一質地的青石磨製而成的,質地極為光潔細膩。
我現在便躺在這唯一的石榻之上,身下墊著的大約是棉褥,軟和而厚實,還帶著陽光曬過後獨有的清新味道。
——我就是再笨上十倍,看到這些明顯不是臨時製備的東西,也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愧是在西域經營多年的白駝山,不愧是一手掌控著西域民間勢力的歐陽少主。
原來人家早就安排好了脫身妙計,所以那個時候根本不是慌不擇路,而是刻意往懸崖邊上逃的。雖然我在半空中就昏了過去沒看到,但想必在懸崖之下一定是有著什麼能保命的東西了。
原來從頭到尾都不過是我自以為是,在別院裡拼了老命救人,一路上逃得提心吊膽,在懸崖邊上膽戰心驚地盤算著跳還是不跳……
那時候……在邊上看著這一切,一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吧?那時候……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被耍得團團轉,一定是在心裡笑得很開心吧。
……
我死命地狠掐著自己的手背,逼自己把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吞回肚子裡去,努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不能哭不能哭,怎麼也不能在別人的面前哭,這裡不是我的草原,這裡沒有拖雷和二師父,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哭……
耳旁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然後便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我剛鬆了一口氣,那腳步聲卻又響了起來,一直來到了榻邊站定。
我還不知道現在身在何處,怎樣才能離開,因此這會兒和歐陽少主翻臉絕對不是什麼明智之舉。但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平復自己的情緒,暫時……我還沒法掛上笑容去面對……這個人……
所以,至少現在不想讓他看到我真實的表情,那絕不會是什麼讓人愉悅的存在。
我翻了個身,拿背對著他。
“我……並非有意瞞你……”歐陽克略帶遲疑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我們之間原本就只是路人甲和路人乙的關係而已,不管他做什麼不做什麼,跟我都是沒有半毛錢關係,如果被當成傻瓜的那個人不是我的話……
“叔父曾經跟我說過,若是遇到性命攸關之事,自後山懸崖跳下可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