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旅社附近找到一間早餐店,一坐下就先點來熱呼呼的熱豆漿。
俞箏的掌心貼著大碗公的外緣取暖,到現在還覺得冷,冷得頭都痛起來了。
“反正,今天晚上我要跟小箏睡。”李浩念還在抱怨。
俞箏的太陽穴一抽一痛的,無暇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今天她就回臺北了。”谷正牧代替俞箏回答。
“誰說我要回臺北?我會幫你幫到整個活動結束。”俞箏按著額角,抗議他擅自替她決定。
他又變回那個很“機車”,不顧別人感受的討厭男人。
“不必雞婆,我一個人可以。
“我不行。”李浩念、陳孟邦、馮克亞異口同聲地留住她。
“哼,你看。”俞箏雖然感到難堪,但還是硬挺起腰,回視谷正牧的漠然。
“那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抱在一起取暖了。”李浩念噁心巴拉地將頭擱在俞箏肩上。
“你喜歡我們家阿牧?”李浩念低聲地問。
“哪有?”她詫異,這問題她沒仔細想過。
“你問我的話,我會告訴你,是。”他挨著她的耳邊說。
經李浩念這麼一點明,她呆愣地看向谷正牧,心中問自己——是嗎?
呆愣的瞬間,鼻水淌了下來都不知道。
谷正牧皺眉,抽張面紙給她。
“啊?”她不懂,望著他好看的大手,臉微微一紅。她可能是生病了,怎麼一下子冷得發抖,一下子又熱得冒煙?
“鼻水,快滴到碗裡了。”都感冒了,還硬撐……
“喔!”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嘴唇上方直髮涼,才知道自己糗了。
接過面紙,她抹抹鼻頭,然後將用過的面紙揉成一團擺在桌面,尷尬地拿起湯匙喝豆漿,誰料才一低頭,鼻水就通知也不通知一聲地滴進豆漿裡,還“咚”的一聲,濺出幾許白色水花。
“噗——”谷正牧忍著、忍著,最後忍不住拍桌大笑。“哈哈——”
怎麼有女人這麼搞笑的,老實說,她這蠢樣根本不是李浩唸的菜,真不曉得那傢伙發什麼神經,像幾百年沒見過女人,老想跟她怎麼樣。
“什麼事笑成這樣?”其他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疑問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俞箏尷尬地跟著傻笑,一手在桌底下擰谷正牧的大腿,要是他敢說出來,她就殺了他。
他吃痛地頓了一下,瞄了俞箏一眼,發現她死命地瞪著他,他抿緊嘴,而後什麼也沒說,低頭吃他的早餐。
只是不時可以看見他因忍著笑而抖動的肩膀,看來,俞箏傻大姐個性已經漸漸瓦解了他原先的防備。
接著的幾天,他再也沒提過要趕她回臺北的事了。
第4章
經過春節一個星期的相處,俞箏和谷正牧幾個原本就十分隨興的朋友,一下子就混熟了。
假期結束,恢復上班,俞箏還是一有空就往他們的“工寮”跑。
莫名地,她被這群跟她生活方式截然不同的藝術創作者吸引。
他們並非生活散漫、漫無目標的泛泛之輩,事實上,個個都曾在國家工藝競賽中拿過獎項,藝術作品也都有不少人競相收藏,而且開價極高,然而,光環之下的他們仍舊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他們的自信已經不需要更多外在的名利與掌聲加持,俞箏欣賞也佩服他們。
不過,他們的確很窮,因為每每有了大筆收入,不是花在材料、工具上,就是出國旅行,非得玩到山窮水盡不可;從零開始對他們來說,是創作必須的動力。
俞箏從小被教育要深謀遠慮,要未雨綢繆,接掌公司營運之後,揹負底下幾十名員工的生計更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