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琨帶了謙恭的笑:“兒時來過,已記不清了。”
“六朝古都,實乃我華夏文明之積澱,值得一遊啊,只可惜……”盧秉正說著,話鋒一轉,眉心微蹙:“只可惜,如此聖地,被赤匪攪擾的不得安寧——何止西安,十餘年的匪患,全中國,有幾時安寧過。”
如此敏感的問題,葉琨低下頭,想要逃避。
盧秉正冷笑一聲繼續說:“黨國內有些人,對‘攘內必先安外’的國策領悟不足,盲目舉發抗日言論,怎知禍起蕭牆的道理,更甚者‘兩廣’的鬧劇,存心不良,卻打著抗日的旗號蠱惑國民。子暉啊,你怎麼看?”
葉琨知道他必這麼問,背後乍有些發冷,或許現在的他並不代表他一人,代表的是父親的看法,青城的傾向。但如此微妙的問題,要他怎樣回答,擁護國策,莫說他自己鄙夷自己,與父親的意向也並不相符,支援抗日,眼前這關比不好過,或許未來幾日更不好過。
沉吟片刻,葉琨坐直了身子冷靜道:“葉琨是黨**人,軍人講的是純粹、忠誠、服從,正如此來,葉琨關心委座的安危勝於一切。”
盧夫人笑嗔著丈夫:“不是散心麼,又把氣氛弄得這麼嚴肅。”
正當葉琨懷揣小兔般忐忑著,飛機突然連續震動起來,葉琨總算有藉口站起來:“大概是遇到了強氣流,我出去看看。”
飛機抵達西安時已是夜晚,沈子彥司令與西安綏靖公署主任李裕臣親自來機場迎接。夾道官兵立正敬禮,軍靴聲整齊劃一,甚至蓋過了飛機引擎的轟鳴聲。
沈子彥看起來精神煥發,比從前強壯了不少,一身黃綠色軍裝,外套了軍呢大氅,手套潔白,武裝帶、衣釦打理的一絲不苟。葉琨不由心生鄙夷,坊間謠傳這位少將軍打算“失之東北交之西北”,而今看來果然不是空穴來風。
寒暄之後,衛隊護送他們去往行轅。
葉啟楠攜葉珣兩日後抵達,葉珣不辭旅途辛苦,先去拜訪沈子彥,又見到了楊小姐,楊小姐很熱情,為他做了點心。其實葉珣更喜歡沈夫人連鳳儀,溫柔嫻雅,果真有種鳳儀天下的氣質。
玩到天晚,沈子彥叫他留宿在官邸,葉珣推辭,怕父親怪罪。
被送回酒店時,一輛黑色別克同時停在樓下,天色昏暗,車頭好似插了展青天白日旗,在夜風中抖擻。
葉珣對司機道了謝,關上車門,才看清車上下來的人,葉珣遠遠的喊:“二哥!”
葉琨抬頭,葉珣迎上去,綻開笑靨,葉琨亦笑的溫和,原地衝葉珣張開手,兄弟二人無言相擁。
作者有話要說:偷懶了n天,莫拍oTZ~
77父子三人
將近十一月份;西安的氣候已經稱得上肅殺,葉琨初到西安時聽李主任閒談;說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格外早,天氣格外冷,往年就算是臘月;也到不了這樣溫度的。
葉啟楠父子的房間被安排在三樓;葉琨散工後有酒局;滿心厭煩又連連按捺,總算熬到結束;天色完全黑下來;欒副官開車送他去酒店給父親問安,車上帶了兩箱南京特產,包裝精緻;具體什麼,葉琨也沒心思去看,只暗暗感嘆老頭子的心思縝密。
兄弟二人上樓,一路說笑,葉珣震驚,葉琨離家不過一個多星期,性情卻轉變很多,雖算不上健談,可比從前那寧折不彎剛勁兒不知好了多少。近3o7門口,葉珣扯了下葉琨的胳膊,突然變得謹慎安靜,輕聲慢步去敲門,葉琨當他做錯了什麼事,沒待多想,房門已經開啟。
是瞿子明在屋裡侍候著,見他們來,對葉琨笑著點頭,接著讓他們進,自己退了出去,去樓下接委員長送來的特產。
葉啟楠正歪在沙發上看雜誌,懶散的樣子與往日在家的不苟言笑大不相同,讓葉琨歇了口氣,一路上一直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