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蓓告別了姐姐,出了門。
她背對著關上的大門,一步一步緩慢走下樓梯,突然,她低頭撩起外衣,露出晳白的腰身。昨天晚上她孤身和那些人拼了一把,就是純粹的力量格鬥,沒有異能也沒有術法,很不幸,她被戳了一刀,但現在看來……似乎沒事。
她看著腰際那條一指多長的粉紅色肉痕,苦澀一笑,這傷口可是致命的啊!為什麼她還活得好好的,沒有痛感只覺得胃裡空空,想吃兩籠包子來填填。
劉蓓怕齊修文懷疑她,她乖乖回到醫院上班,下午換班,她就匆匆趕回家收拾行李,今夜註定一夜無眠,她要趕在明天齊修文一出門就帶走劉瑩。江成蹊下了晚修課,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十一點多鐘才到家,劉蓓在房間摺疊衣物,等她去看江成蹊想告訴他明白她要回瞿南島時,他已經睡著了。
只要他乖乖回家,和平常沒有兩樣就足夠了。
劉蓓小心關門退出去,深夜,她還拿筆在便利貼上寫好注意事項貼在醒目的地方,也不知道為什麼,夜越深,她越有精神,乾脆在網上找了一些如何製作南瓜餅的資料,一個人在廚房倒弄做出些半殘品。也不知道成蹊會不會試著嘗一嘗?她看著盤子裡那黃澄澄的一坨,嘆了口氣。
江成蹊的小奶貓跳到劉蓓的膝蓋上,用小腦袋溫柔地蹭了蹭她的手肘,劉蓓撫摸著它,看它被江成蹊養得圓滾滾的身軀,心想要不要給它來給深夜冷水澡。最終,劉蓓還是放棄了這個惡趣味,抱著貓子睡覺去,她可不想吵醒江成蹊鬧出尷尬。
凌晨五點鐘,只睡了三個小時的劉蓓留好紙條放在桌子上,緊接著她拖著行李箱往姐姐劉瑩家趕。
過去也只有六點多鐘,是不是太早了一點?劉蓓覺得自己可能又得在草叢裡蹲一會兒,等到齊修文出門……
劉蓓站在馬路邊就看到停靠在劉瑩家門口的警車,她背脊一陣冷涼,手裡的行李箱倒在地上,她也顧不得,趕緊衝進人群。
死者劉瑩,二十八歲,懷有身孕兩個月,死於浴室自殺。
一直在葬禮上,劉蓓的耳邊還回應著這句話,它確切地向所有的人宣告了劉瑩的生命的終結。看著那冰冷又熟悉的屍體,劉蓓撲倒在地上,她像發瘋一樣朝著齊修文大叫,最後被注射了鎮定劑暈死過去。她知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可那個男人啊,和她一樣的傷痛至極,他抱著姐姐的屍體失聲大哭,現在又和她一樣,站在姐姐黑白色的遺像前。
家裡的親戚都從四面八方趕來參加這場葬禮,唯獨沒有看家叔叔和嬸嬸。劉蓓迷糊地記得是誰說劉家那兩公婆現在分不開身,聽說他們的養子被家裡的人找到現在要被帶走了。
昨天魚米鄉來了幾輛國外進口的豪車,把街道都佔滿了。聽說那小子的父母都是光鮮亮麗的有錢人,連鄉縣的幹部也一同過來了,當場就解除了他們的關係,把那個孩子帶走。
真不知道是被狠狠打臉了,還是走了狗屎運啊!那些參加葬禮的女人在這種地方都不消停,那嘰嘰喳喳八卦個不停。
江成蹊……
是在說江成蹊嗎?
劉蓓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聚光。
“劉小姐,是劉小姐嗎?”
劉蓓定睛才看清眼前送快遞的男人,他抱著一大捧滿天星,那些纖細的花枝完全蓋住了他的臉。劉蓓有些茫然地接過,隨便還提筆簽收,那快遞員又往劉蓓懷裡塞了裝滿白菊的花籃,扯著臉皮子苦笑:“這、這是我們店裡贈送的,請你幫我們捎給亡者,節哀順變呵呵,節哀順變啊!走了,恭喜發財!恭喜發財!”
他好像有些怯意,說出的話也有些語無倫次。顯然,這生意做得並不愉快。
等快遞員走後,劉蓓的目光落在花束的標籤,上面竟然寫得是江成蹊的名字!劉蓓馬上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