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王妃的船隊與崖州來往愈發頻繁,與被貶到崖州的陸五郎搭上了關係,他們結成了同盟,共同開發南邊的海島,府裡也多了不少從那邊流過來的東西,除了桂圓之類的,還有幾樣很稀奇的作物,椰子芒果什麼的,其中最有用的一種叫“棉”,司馬十七郎也見過,論產量和成本要比種桑養蠶產“綿”實用多了,青山城正在試種。
“聽說桂圓補血,你正應該多吃點,”司馬十七郎接了過來先放在案几上,“你這一病瘦了不少,人也憔悴了。”
“是嗎?”盧八娘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些天她只要見人就先畫妝,自以為別人什麼都看不出,沒想到還是瞞不過床邊人,“我已經沒事了,你既然來了就住幾天,然後帶著旭兒一起走,順便把捷兒送到青山書院。”
看著王妃平靜的臉,司馬十七郎心中充滿了憤怒,他努力壓下自己的火氣,“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了,”盧八娘很簡捷明瞭地回絕了,“到了年前我會回去參加新年的祭拜活動,接受女眷們的拜見,住上兩三個月,等到明年春天再回鹿島。現在平北城的人都知道我身體不好要在海邊療養,正好給女子們進府裡與你撞上的機會。”
盧八孃的幾句話和她輕蔑的語氣讓司馬十七郎心中的怒火騰地升了起來,抓起了桌上的茶杯猛地向對面的牆摔去。
可是原本應該發出的碎裂聲並沒有出現,杯子中的水揚到了壁毯上,然後順著牆壁滑了下來,落在地毯上只發出很悶的輕聲,然後滾了幾下就停住了。
即使是夏日,蓋上海邊山上的城堡裡一點也不悶熱,甚至還有一些陰涼之意,所以到處裝飾著美麗的壁毯、地毯,這正盧八娘前世非常喜歡的。在厚重的毛毯上,既使薄釉的茶杯也不會摔壞。
司馬十七郎的火氣一點也沒有發出去,他瞧著已經停在地上的杯子喘起了粗氣,倒沒有繼續將案几上的茶壺也拿起來摔了。
盧八娘起身將杯子拾起,緩緩地放在案上,自成親以來,司馬十七郎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呢。
看來自己的不告而別對於最重視修齊治平的十七郎傷害也很大。他一定覺得已經屈尊來看自己了,自己就應該感激不已呢!
盧八娘在離開王府前就清楚地分析過了。如果自己與司馬十七郎商量,甚至只流露出想離開平北城的想法,都不會成功的,司馬十七郎決不會允許自己離開,他甚至會把自己關在府裡。
在平北城,自己完全沒有與他對抗的能力,只能選擇不告而別。
臥室內,夫妻二人相對無言良久,司馬十七郎再次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溫和,“跟我回去吧,你若不願我就不納妾了。”
以往司馬十七郎曾幾次向王妃這樣許諾,都得到了她由衷的歡喜,王妃會笑著撲到自己的懷裡說著動聽的情話,讓自己覺得不管讓步了多少都是值得的,可是這一次王妃卻依舊坐在那裡,只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趕緊又加了一句,“小董氏沒進門,我讓人將她攔在了府門外又送回了董家。”
那天司馬十七郎被勸回了正泰殿後,他拿起案上的文櫝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他就是想見見王妃,於是不顧阻攔大步流星地去了雍和殿。
雍和殿確已經下匙了,從殿外就能感覺到裡面靜悄悄的,司馬十七郎的心裡不知怎麼就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不管不顧地一定要開啟門進去,結果只有寧姑姑成姑姑幾個人正在收拾東西,王妃已經走了,正殿準備封起來。
當時的司馬十七郎可真是盛怒,他上前將雍和殿內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東西砸得粉碎,正在這時小董氏的轎子到了,他又將恨意全轉到了她身上,若不是這個居心叵測的賤人,王妃怎麼會走呢!怒吼著讓人將轎子抬回去。
“小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