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楚州買糧是來的路上就定下的,司馬十七郎原也贊成,只是把盧八孃的首飾拿出去,他心裡著實肉疼,因為他將生母留給媳婦的首飾賣掉了,出於補償的心裡,他有了實力後很喜歡為盧八娘添置首飾,還曾經親自畫了圖樣定做呢。
司馬十七郎還知道盧八孃的怪癖,不喜歡別人用她的東西,原來連喝水的玉杯被孟白用一次都不肯要了,現在這些首飾賣給別人戴,她心裡肯定不自在。
其實盧八娘並沒有這麼想,她的很多怪癖都不知不覺地好了。旭兒穿小的衣服被別人要了去沾沾福氣,她一點也沒覺得不對,前些天在路上見了幾個穿著單薄的婦人,她還讓寧姑姑和桃花把她的幾件厚衣服送出去了。
“再等等吧,算起來丁桂就快到了,他帶的鹽總能換些糧食吧。”司馬十七郎這樣說,也這樣盼著,但願丁桂能順利地到達淮北,而且還能多帶些物資來,否則除了盧八孃的首飾,他們就沒有任何可用的東西了,其實盧八娘前些天把首飾押到鹽商那裡時,就是迫不得已了。
“別等了,他帶來的鹽怎麼用我早已經有打算了。”盧八娘把她已經預支的東西一一累加起來,最後又說:“等丁桂的鹽一到,我們就把軍餉發下去,使軍心更穩。”
要是沒有盧八娘這些日子在後營為他操勞著,司馬十七郎不知道自己如今能怎麼樣,每天都算著糧夠不夠吃?軍士有沒有禦寒的衣物?怎麼弄些財物支撐?那麼新組建的淮北軍肯定會亂做一團,如果遇到了戰鬥還能有戰力嗎?司馬十七郎這樣想著,注意到兒子平時玩的小金鈴和幾樣鑲金嵌寶的小玩具都沒了,好在他並不懂,拿著一個木頭小馬玩得還很開心。
司馬十七郎把目光落在了擺在一張長案上的幾隻木箱子,“你已經準備好了?”
“是,”盧八娘點頭,“這些天我讓她們抽空把首飾收拾好了,去楚州時直接帶走很方便的。”
盧八娘說的很對,司馬十七郎當然明白,他慢慢踱到了案几前,開啟箱子,一樣樣地把盧八孃的首飾都拿出來看一遍,說起來盧八娘並不喜歡戴首飾,平時常用的也不過他帶回來的那幾樣而已,現在有很多東西司馬十七郎從來都沒見過,他一樣樣地瞧著,心裡對自己說,將來一定會一樣樣地再替她置辦出來!
盧八娘見司馬十七郎背對著自己一聲不響,知道他心裡難過。司馬十七郎一定覺得到了賣掉自己王妃的首飾實在太丟人了,而且他也會以為自己捨不得。
其實對於這些身外之物,盧八娘從來都是淡然處之,她要的只是安穩富貴,卻並不在哪一樣東西上。而且她與正常女人的愛好不同,並不喜歡這些亮閃閃的小玩意,不管多麼可愛的東西,於她也不過爾爾。
為了建設他們的新家園,盧八娘完全認為賣掉這些東西是正確的。只有弄到了糧食,招募來更多的軍士,他們才會更有實力,取得更大的地盤,贏得安穩富貴的生活。
盧八娘是個自私的人,她豈會白白付出這麼多?沒人比她更知道怎麼讓司馬十七郎心疼自己,便把手腕在司馬十七郎的眼前晃了晃,笑著說:“除了翟衣冠服外,我也私藏了一樣,你看看!”
一串鮮紅可愛的珊瑚珠子終於把司馬十七郎弄得流下淚來,他不肯回過頭來,只是低聲說:“這個不值錢的,你把岳母給你的手釧留下吧。”
“我只留你給我的。”盧八娘早聽出了司馬十七郎的聲音帶著些哽咽,未免有幾分悔意,他對自己實心實意,自己為什麼還故意挑起他的傷感,便笑著拉他,“別看了,這些首飾的登記的冊子我留了一份,等你成了真正的淮北王時再按原樣都給我打兩套!”
司馬十七郎滿臉淚痕,他並不想讓盧八娘看到,於是強忍著說:“我先記住都是什麼樣子的,將來好給你打原樣的。”順手開啟一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