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部分

他兩眼大睜,後退一步,似乎以為那疼痛只是想像中的;接著他悲慘地號叫出聲,一耳光朝她揮去。

白葦柔摔在地上,眼冒金星、手指發麻,半個頭受到的重擊幾乎令她昏眩。

很好,至少他不再試圖用那張可恥的嘴碰她了。白葦柔想笑,卻只能抬起手臂將整個人縮成一團,咬牙承受倪振佳狂怒中飛撲過來像雨點般飛濺的捶打;每一次拳打腳踢,都像有火藥在她身上寸寸炸開。

疼痛令她畏縮,卻沒讓她出聲求饒,一逕的沉默只換來更多瘋狂的捶打。起初她還能感覺到深沉的痛苦,最後就不行了;重擊之下,白葦柔滿身是血地倒了下去。

江嬤嬤聞聲,帶人衝進來,這才看清楚事態嚴重。

“夠了!夠了!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她拖開倪振佳,看見他肩膀上的血,還有倒地不醒的白葦柔,腳一軟,聲音也尖了。

“哎喲,我的天哪│這不是造孽嘛!還不快找大夫來看看倪少爺,快快快!”

聲音驚動了花廳裡飲酒的客人。聽到江嬤嬤高八度的嗓音,江杏雪停了撥絃,目光跟著眾人朝聲音來源處望去──

江杏雪皺眉,她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要不然她才不會卑劣地在秋月及碧柳湯裡放巴豆,冒著這麼冷颼颼的天跟著江嬤嬤到這兒來了。

一會兒倪振佳被人血淋淋地抬了出來,嘴裡仍口齒不清地謾罵著。

江杏雪圍了上去;當她瞧見江嬤嬤慌亂的眼神,心念一動,趁著眾人騷動之際,悄聲離開……

喬家大院。

“還沒有回來嗎?”喬貴焦急地問。

“沒有哇!”蔣嬸搓著手,眼眶含著淚:“這丫頭到底跑哪兒去了?天都黑了,可真急死人啦!”

“有甚麼好擔心的。”張媽冷眼看著他們是來走去。“那種女人不見了最好,省得給咱們丟臉。”

“你有完沒完?你不喜歡葦柔,就閃遠點,別淨在這兒生事!”蔣嬸怒氣衝衝地回嘴。

“我就是不喜歡她怎麼樣?”張媽跳起來,大著嗓門吼回去。

“別說啦,蔣嬸兒。你去告訴少爺,我再去找找看,這麼大個人不會平白無故不見的。”見她們爭個沒完,高貴當機立斷。

聽到蔣嬸的哭訴,大廳里正跟趙靖心奕棋的喬澤謙錯愕地站起來。

“她出去是甚麼時候的事?”

“下午。她說要替我到市集送個賬冊,順道替少奶奶買個胭脂膏,結果就沒有訊息了。”

“有差人去市集問問嗎?會不會是想買些甚麼,在外頭耽擱了。”趙靖心拍拍丈夫的肩,表情不慌不忙。

“這時侯都收攤了,而且賣水梨的店家說她買完東西就走了。”蔣嬸忙不迭地回答。“那孩子一向很有分寸,辦完事之後從來不在外頭多逗留的,我真怕……真怕是出事了。”

“不會的。”喬釋謙惱怒地開口:“人還沒找到,不許說這種話!再多差幾個人上街去問問。”

見丈夫無心下棋,趙靖心望著已近結束的棋盤,咬著唇不再多說甚麼。

半夜裡,她夢到了喬釋謙,夢到了他在層層迷霧中一步步往前走;她想喊他,喉嚨卻幹得發不出聲音,直到她在遍佈全身的疼痛中驚醒。

眼前的景物一片凌亂,她才想起自己仍在倪家,和喬釋謙隔著層層街、重重院。

想伸展手和腳的力量,但神經線似乎已麻痺。她相信自己手臂的骨頭已經斷了,身上的衣服沾滿了點點血跡。她又累又痛,身子發冷,胃部空空如也。

而唯一跟她有牽繫的喬家,卻沒有人知道她在這裡。

就算知道……又能怎麼樣?白葦柔絕望地垂下頭。她只是個依附求生的下人,沒約沒僱,任誰都不會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