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麼尷尬的地步,她居然還抽出一瞬的時間去思索,思索這所謂的扶手好用嗎?
不好用吧。
要是好用,她怎麼還摔倒呢?
這涉及到功能不匹配的問題。
不遠處,李毫剛從自己的單間出來,準備去請示下鄧總晚餐如何安排,沒想到一出來就見到此等大場面,連忙又重新將自己關回房間裡。
鄧霍見她被定住了一般,沉聲:“大庭廣眾之下,這樣不好。”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潘樂瞬間感覺手裡的東西猶如有了生命力一般。
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和春筍一樣,忽視一切覆蓋的東西,輕輕鬆鬆地破土而出。
她回神,顫顫巍巍鬆開了他所謂的扶手。
她站起來,平復了下心跳才敢正眼看他。
“好久不見啊。”她勉強打了個招呼,屬實有點語無倫次了。
即使腦袋一片空白,偏偏她還容不得自己沉默,恨不得說個不停,彷彿這樣就能讓人忽略剛剛發生的事。
於是,她每說的一句話都沒有經過稽核。
“扶手還挺小的……硬度也比不上實木的……不過還是謝了……有總好過沒有……”
鄧霍身體微動,整個人看起來還是非常淡定,情緒也十分穩定。
事情演變到這個地步,潘樂已經非常侷促。
不是說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嗎?
她是哪個流程走錯了?
怎麼她和他的狀態反而反過來了?
她覺得他下一秒就要出口說些什麼時,她當斷就斷,立即轉身走向301。
並且非常流暢地完成掏出房卡、刷卡、扭動門把推門而入,最後關門的一系列動作。
進門後,她直接斜趴在床上,表情悲慼,一雙手不停撕扯著薄被,一連串臥槽脫口而出,恨不得將那隻神之手給卸掉。
真的是見鬼了,怎麼最近這麼倒黴,接二連三發生了這種事,還都是在同一個人面前……
一想到這,她又從床上猛地蹦躂起來,揹著手來來回回嘆氣、哀嚎。
走累了便又躺屍在床上,如此一來一往消耗時間。
這樣的發瘋狀態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一道從容的敲門聲。
咚!咚!咚——
有人敲門。
潘樂從被子裡探出頭,一張臉被悶得發紅。
她納悶,怎麼會有人來找她呢?
“是老闆娘嗎?”她疑惑著邊起身邊往外走。
可一直走到門後,外面的人都沒給她回應。
作為單身且漂亮的女性,獨自出門在外,警惕心還是要有的。
她沒有貿然開門,而是尤為小心謹慎地先從貓眼往外看。
讓她想不到的是,外面站著的,居然是鄧霍……
她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在心中喃喃道:
他來幹什麼?
更可怕的是,她腦海裡又浮現一小時前的尷尬畫面。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記憶,瞬間又翻身冷眼看著她。
那意外的摔倒,於她來說,真是揮之不去的陰霾了。
並且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擺脫不掉這段記憶。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裝死。
外面的人彷彿知道她心裡想法似的,很快盯著貓眼說:“我知道你在門後。”
潘樂在心裡腹誹,知道就知道吧,我不開門你能拿我咋滴?
鄧霍見沒動靜後低了低頭,不知道搗鼓什麼。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沒注意他手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