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讓那些曾經操控他命運的人,供他成‘神’的人在臺上上演一切悲歡離合,苦苦煎熬,不過是為了證明,那些人的‘成功’,他們成功地塑造出了‘活佛’,塑造出了——‘神’。
只是世人多痴狂,向神祈福,祈求國泰民安,祈求萬事如意,祈求福祿雙全,祈求榮華富貴。
與其說那是悲天憫人的神佛,不如說是人心慾望所成的‘神佛’。
無窮無盡的慾望塑造的‘神’,所能給予信眾的‘庇佑’,便只有無窮無盡的掙扎與煎熬。
但她不希望自己擁抱的是一個殘酷的‘神’,至少在她這裡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小白,你自幼逃離了秋家四女的命運,才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這種話罷。”
百里初看著秋葉白片刻,忽然彎著眸子笑了起來,笑容裡有一種異常古怪的猙獰:“但如果我不是那個從所有‘靈童’裡活下來的‘神’,你以為我可以躺在這裡和你說話麼;如果我不是‘神’,今兒跪在那老女人面前的人就是我,如果我不是‘神’,你會看我一眼麼?”
她看著他,怔然,面前的人似有些異樣的陌生。
百里初看著她眼中異樣的神色,豔麗的面容愈發地扭曲,笑得更冰冷森然:“你可知這世間,最敬神的人在何處,就是在這帝王家,每個人都指望自己能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力,每個人都在祭壇之下向阿澤‘活佛’跪拜祈福,祈求無上的榮耀和帝王之命,所以本宮才會賜給他們每個人這樣‘命運’。”
他輕笑出聲,彷彿似憶起什麼有趣的事兒一般,慢慢地一字一頓地道:“生在皇家,這就是命,不死不休,這是他們的命,也是我的命。”
秋葉白到底忍不住挑眉道:“你若是無情至此,這天下早已烽煙遍地。”
上位者一個決定動輒便牽連百萬性命,她記得清清楚楚,在葉城之時他說的那些話——邊疆不能亂!
能說出這樣的人,怎麼會以天下蒼生為芻狗之人?
百里初淡漠地挑了下眉,不以為然地輕嗤:“作為‘神’,滿足信徒的願望,不是理所當然的麼,他們要‘天下太平’,本宮便給他們一個‘天下太平’,他們每一個人都要成為最高的權力者,所以……。”
“所以你也滿足他們每一個人的願望,你讓每一個人的惡和慾望都在其上綻延到最大。”秋葉白心中驀然一震。
兩年前夜晚三皇子百里凌宇那古怪的一番話、太后老佛爺處心積慮的扶持杜家,大皇子和二皇子接連身亡,她不得不糾結於有杜家血統三皇子和五皇子內鬥的激烈,以至於多年不敢立太子,再至八皇子百里凌風的崛起,甚至也許還有苟延殘喘的皇帝陛下,朝廷之中無數殫盡竭慮的大臣……也許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不自覺地上演面前之人安排的一出出摺子戲。
偏上戲臺之上人人都以為自己高明,在臺上輾轉反側,苦苦煎熬,卻終不過是臺下之觀戲之‘神’眼中可笑的傀儡。
就算如三皇子百里凌宇那般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傀儡,可是誰又拒絕那至高無上的的天子冠冕?
這世間,最痛苦的事不是求之不得,而是知道求之不得,卻永不能放棄。
百里初抬首看向極為遙遠的虛空,眯起眸子輕笑:“眾生都如此誠心,本宮便賜給他們在臺上一段‘天命’,至於是生是死,是湮滅是榮耀萬世,那就各憑本事,本宮每每看他們那般苦苦煎熬,自相殘殺,恨本宮入骨,卻不得不跪在本宮座前求本宮顧憐的樣子,便覺得極有趣。”
他頓了頓,轉眸看向秋葉白,眸光涼薄到嫵媚:“小白,你不知道我多寂寞,虛無的永夜裡實在太冷了,但卻見世間眾生多妖嬈,這人世間不過短短几十載,若是不看戲,本宮如何打發在地獄裡的漫長時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