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地間,不是苦苦受盡了煎熬。
他看著秋葉白手上的鞭子,虎目含淚,急促地道:“監軍大人手上那不是普通的鞭子,是殿下在戰場上殺敵的鞭子,有時候一鞭子便能劈開人的頭,卻沒有想到今日會染上殿下自己的血,難道您真要用這把鞭子毀了三軍統帥,讓親者痛仇者快嗎……。”
“李牧,本王讓你閉嘴,你是聽不懂麼!”百里凌風似不能忍耐一般,想上前幾步,抬起腿將李牧踹倒,卻不想才走了兩步,他的身形便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一隻纖細的柔荑卻忽然伸出來在他肋下一託,將他託了起來。
百里凌風一抬頭,便見她正低著秀逸雋美的容顏冷冷地看著他,只是那如天上明月一般的明眸卻莫名地讓他心頭狠狠地一悸。
還有身前之人近在咫尺纖細的身軀……
秋葉白抬手將他一推,百里凌風便跌坐回來上首的位置上。
她將手裡的鞭子往他身上一扔,神色冰涼淡漠:“你還欠了本座十鞭,但願大帥記得戰後要還來。”
百里凌風捏住鞭子,他看著她,神色有些複雜,隨後頷首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百里凌風最不喜欠人,該還的必定要還。
李牧喜極而泣,立刻對著秋葉白“咚咚咚”叩了三下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她涼薄地雙手環胸:“不必謝我,這賬不是不算,而是遲早有一日要清算的,只是本座不想被敵人得了便宜去罷了。”
李牧趕緊頷首:“哎!”
不管如何,現在這個時候,自家殿下可不能有事兒,否則三軍統帥出事,就是給敵人可乘之機,之前龍衛二軍那一場蠱災差點就讓東州城上演一出象郡那樣的慘劇了。
他立刻爬起來,到百里凌風身邊給他把脈,擔憂而小聲地問:“殿下,你感覺如何?”
百里凌風臉色蒼白如紙,只覺得胸口氣血翻騰,但還是搖搖頭,目光落在秋葉白的身上。
她正雙手環胸,走到了天書的面前。
李牧也跟著看了過去,心中暗自嘀咕,自家殿下這個無心之失,已經是這般慘烈的結果,那天書會怎麼樣?
司禮監的刑房可是出了名的恐怖。
扒皮抽骨涮洗?
秋葉白低頭看著天書,他被反綁了雙手,靜靜地跪在地上,一雙眼睛紅腫沒有任何焦距,烏髮有些凌亂,身上的白衣也隱約地還有些血跡,想來之前就被用過了刑。
但是他神色依舊非常平靜,似乎完全沒有聽見方才發生的事情。
但是似能感覺面前有人走了過來。
天書微微偏頭,似在感覺什麼,然後溫然地道:“天書參見四少。”
“便是如此狼狽,依舊還是這般蘭芝玉質的模樣,真真不愧是我綠竹樓的頭牌公子。”秋葉白伸手挑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譏誚地輕笑。
天書的一雙眼睛不知怎麼了,點漆妙目裡如今滿是血絲,紅腫得讓人只覺得惋惜。
“天書一向承四少教誨,不驕不躁,溫潤如水,善解人意,不管走到哪裡都不能讓四少失了臉面,不是?”天書微笑,聲音平靜而溫淡。
只是說話裡卻仍舊掩不住他的話語裡那種近乎譏誚的味道。
“哦,你還記得本樓主的教導麼?”她滿調理地一笑,忽然那反手就是兩個巴掌甩上天書的俊美容顏。
“啪、啪!”
秋葉白的手勁一向要比尋常女子大不少,何況她這手上是用內力的。
天書一下子被打得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來,好半天才能勉強支撐起了身子,繼續跪在原地。
“天書……自知有錯,所以願意接受一切懲罰。”天書慢慢地道,臉頰的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