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婉雲以為自己的哥哥沒理由騙自己;他既然這麼說了,那定是顧晚晴一時半會來不了;無法待客,所以才叫了自己先過來,省的怠慢了侯瑞峰。這也給了她告狀訴苦的機會,真是天賜良機。
候婉雲走過去坐著,惜春攙扶著她。侯瑞峰的眼睛在惜春身上掃了一眼,似是不經意的隨口一問,道:“雲兒,這丫鬟瞧著面生,是姜府的丫鬟吧?”
候婉雲掃了一眼惜春,道:“哥,這是咱們侯家的人,我帶來的陪嫁丫鬟。哥常年在軍中,惜春進侯府的時候,哥哥還在邊關呢,所以瞧著面生不認識吧。”
侯瑞峰哦了一聲,又隨口問了問惜春一些有關候婉雲的生活瑣事,諸如平日胃口如何,精神如何之類的問題,又捎帶著問了問惜春在候婉雲身邊服侍多久之類。惜春都一一答了,侯瑞峰又囑咐惜春要好好服侍候婉雲。
候婉雲聽著兄長細細詢問自己的生活起居,言語中都是關心,心下覺得侯瑞峰對自己真是關懷備至。侯瑞峰心裡則在想:劉三娘所言不虛,她真的在候婉雲身旁作為貼身大丫鬟服侍了許久,對候婉雲的衣食起居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侯瑞峰又道:“雲兒,我記得你似乎帶了四五個陪嫁丫鬟呢,怎麼就惜春一個跟著你,其他人呢?”
候婉雲秀眉微皺,眼裡立刻蒙上了一層水汽。尋了個由頭支走了惜春,待到房裡只剩她與侯瑞峰兩人,才捏著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水霧,道:“哥,我那些陪嫁丫鬟,都叫我婆婆給打發走了……雲兒沒用,連自個的陪嫁丫鬟都保不住……”
“哦?竟有這樣的事?”侯瑞峰做出吃驚的樣子,道:“那幾個丫鬟怎麼了?是不是觸犯了王府的規矩?”
候婉雲搖搖頭,一臉悲苦無奈,道:“她們並且做錯什麼,唯一錯的,是跟了我這個沒用的主子……”說罷,候婉雲低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
侯瑞峰攥緊拳頭,一拳砸在桌子上,面有怒容,道:“那是你的陪嫁丫鬟,你不開口,誰敢打發了她們?”
候婉雲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哥,你彆氣。人家姜家是百年世家,雲兒能嫁進來,是大大的高攀。雲兒又是個庶出的,雖說掛了個嫡親小姐的名頭,可是終究還是叫人家瞧不起的……雲兒受點委屈,倒也是沒什麼的,無非是息事寧人罷了,只是可憐了幾個丫鬟,對雲兒忠心耿耿,一直伺候的好好的,卻……唉,是雲兒沒用。”
侯瑞峰站起來,來回的踱步,一副非常生氣的樣子,道:“雲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咱們侯家雖然不如姜家那麼綿延百年,但是也是在聖上面前有頭有臉的人家!什麼高攀不高攀,哥就不愛聽這話!咱們侯家父子在外頭出生入死,保家衛國,卻叫自己家的女兒受盡了委屈,說什麼息事寧人的話!這還像什麼樣!”
候婉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扯著侯瑞峰的袖子,道:“哥,你千萬別去找我婆婆!叫她知道了,雲兒的日子又要難過了!如今雲兒身邊都是婆婆的人,白天夜裡都是眼線,叫雲兒吃也不安睡也不穩……哥,你曉得雲兒的性子,絕對不會做出有損侯家聲譽之事,雲兒自從嫁進姜家,一直兢兢業業伺候婆婆,服侍夫君,從不敢怠慢。可是婆婆是文官家出的小姐,書香門第,卻不喜歡雲兒,覺得咱們侯家門第不如姜家,又是武將出身,是雲兒高攀了姜家,故而一直刁難。雲兒每日侍奉,盡心竭力,可是卻難討婆婆的歡心。婆婆素日對雲兒動輒打罵,這雲兒也都受著了,畢竟那是我婆婆,她要打要罵,雲兒絕無怨言。哥,雲兒不想叫哥知曉這些,哥是做大事的人,不能為雲兒分心。可是如今,雲兒卻是不得不說,因為再不說,雲兒恐怕就要死在姜家了!”
安國公出身不高,憑藉軍功和實力走到如今這步,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可是天朝一向重文輕武,難免有些清高的文官說點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