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婉雲心中急切的想攀上皇帝這棵大樹,漸漸的卸去了防備,開始跟皇帝講述她製藥的方法,炫耀她超越這個朝代的醫術。
每每候婉雲講醫術的時候,皇帝都聽的格外認真,幾乎是微笑著側耳傾聽。候婉雲摸了皇帝的脾氣,以為皇帝對醫術感興趣。可誰知道皇帝前腳出門,後腳就去書房,將候婉雲所說記錄下來,差人送去太醫院,讓那群太醫研究學習。因為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種疫病下一次會什麼時候爆發,那時候候婉雲是否還活著還不知道呢。
等到把候婉雲肚子裡關於疫病的東西掏的差不多了,皇帝也不去她的院子了。此時距離選定的讓候婉雲去廟裡的供奉的日子也快到了。
三月初三,聖上下旨,送姜候氏去玄清廟裡為國祈福。這人一旦送了進去,就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來,興許一輩子都得在廟裡供奉神仙。而候婉雲明面上還是姜家的媳婦,太后的指婚,姜家無論如何都得給太后這個面子,不能明面上休了她。
可是背地裡,姜炎洲一紙休書送到了候婉雲面前,太后和皇帝也都默許了姜家大公子休妻,畢竟這樣心腸歹毒的女子,再強迫人家姜家收著,也太不近情理了,姜家已經退讓了好多步,犧牲了大公子的幸福,讓候婉雲掛著姜家長媳的名頭,佔了這個坑,姜炎洲今後也不能再娶妻了。而姜炎洲並無嫡子,將來襲爵還是個大問題。
滿朝文武都知道姜家大房還未出嫡子,正室就為國祈福去了,而姜炎洲並未表現出一絲不滿,所以百官都稱讚姜家簡直是國之棟樑。
因著這個原因,太后覺得更虧欠姜家的,害的人家將來要襲爵的兒子連個正兒八經的媳婦都沒有。不過姜炎洲對此表示很高興,姜家不光有他一個嫡子,且他對爵位並無太大興趣,加之本就不願意娶妻,如今正好讓候婉雲佔著他妻子的位置,又無需和那毒婦朝夕相處,更不用揹負娶妻生子的壓力,又被世人稱讚,這簡直太合乎姜炎洲的心意了!
姜恆也是知曉自己大兒子的心思的,總歸大房有了兒子,雖說是庶子,可是總算是大房血脈有後,對這個斷袖的兒子,姜恆也並無其他奢求,這個結局對姜炎洲來說是再好不過了。
聖旨一下來,候婉雲喜滋滋的叫丫鬟嬤嬤們張羅起來,又是沐浴淨身,又是盛裝打扮,就等著皇帝派人來接她去參加個儀式,而後送她去廟裡。
幾個丫鬟嬤嬤都沒說什麼,候婉雲讓她們做什麼,她們就做什麼。候婉雲一直高興的忘乎所以,做著將來當皇后的春秋大夢,卻沒注意到那些丫鬟嬤嬤看著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同情和譏誚。
候婉雲打扮妥當,已經快到中午了,她怕用膳弄花了妝,連午膳都沒用,直挺挺的坐在廳裡,等著人來接她。
可是一直從中午等到了太陽快落山,她的小院都靜悄悄的,連個人都沒進來過。於是候婉雲不禁焦急起來,詢問身旁的嬤嬤:“不是說儀式在傍晚前舉行麼?怎麼還不見皇上派人來接我啊?”
那嬤嬤白了她一眼,口裡滿是嘲諷:“哎呀我的大姑奶奶,您趕緊醒醒吧,別做夢了。”
候婉雲皺著眉頭,啪的拍了桌子,道:“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如此的沒規矩!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我可是奉旨去供奉的人!”
那嬤嬤啐了一口,道:“哎呀,您還做著您的春秋大夢呢!那儀式早就舉行完畢了,這會去玄清廟供奉的那位貴人,恐怕都快出了宮門了。”
“你說什麼!皇上不是說讓我去供奉麼!我人還在這裡呢……”候婉雲說完這句,忽然臉色一變,想到什麼似的,一把推開嬤嬤,朝院子外頭狂奔而去。
一路向東,奔到了東直門口,候婉雲遠遠的看著一隊人馬,正準備出宮門。那隊伍最前面,抬著一個巨大的軟轎,邊上掛著紗幔,裡頭坐著個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