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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回頭望著庭前跪著的這些人,足足有五六十人,上有六十老嫗,下有五、六歲的幼女,她一時只覺得堵得慌,冷笑:「我知道,你們不過瞧我心軟,便一次兩次用這個拿捏我罷了。」

饒是如此,秦舒也絕做不到叫那麼小的孩子,那樣的老人家就這麼跪在雪地裡,指了指道:「叫小孩兒跟老人都起來。」

那丫頭卻搖搖頭:「姑娘,昨兒半夜,何夫人便帶著我們跪在院子裡請罪,早上大人出來瞧見了,並沒有叫起來。沒有大人的吩咐,她們是不敢起來的。」

秦舒開啟門,見庭下步便立著一位兵士,刀槍林立,把守嚴密。當前跪著的是何夫人,整個人凍得臉色發白,嘴唇發烏,見著秦舒開了門,磕頭道:「憑兒姑娘,原是我該死,把心思動到您身上,怎麼罰我,我都沒有怨言。只我院子裡這些人,求姑娘瞧在她們不容易的份兒上,饒她們一命。」

她旁邊跪著一個小女孩兒,只有三四歲的模樣,已經跪不穩了,倒在何夫人身上依偎著,聲音像小貓一樣:「好冷啊,何媽媽。」

秦舒走近,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下來,披在哪兒小女孩兒身上,微微譏道:「你叫這麼小的孩子出來跪著,你活得了,她是可活不了的。」那孩子一雙眼睛又大又黑,臉反而小小的,望著秦舒道:「姐姐,可以把袖爐給我暖一暖嗎?一小會兒就好了。」

秦舒點了點頭,問:「跟姐姐到屋子裡去,這兒太冷了。」

那小孩兒只望著何夫人,並不敢答話,正猶豫著,忽聽見外面的參拜聲迭起:「大人……大人……」

陸賾一身石青色的袍子,腰上只掛了一塊兒白玉,眾人都跪在地上,伏地叩見:「大人。」

他走近,見秦舒蹲在雪地裡,當下皺眉,只也沒說什麼,把自己披的大氅解下來,披在她身上。

也不理這些跪了一地的人,扶了秦舒的手,打橫抱起來,見她神色怏怏,笑道:「你既見不得這些,又何必出去,不去瞧就是了。」

抱進屋子裡,這才道:「這裡的東西都不要帶走了,到了新宅子裡再做新的就是,這些衣物什麼的燒了就是。」

秦舒默默的瞧了一會兒,問:「你預備怎麼處置這些人,小孩子總是無辜的……」

秦舒撇過去,只見陸賾勾著嘴角笑,那笑彷彿嘲諷一般,剩餘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陸賾見此,竟然快意地大笑起來,末了嘆氣:「你呀,一顆心又大又軟。殊不知,小人畏威不畏德。第一隻爪子伸過來的時候,如不狠狠的打回去,那麼第二隻爪子也就快了,這個道理你懂不懂?」

他思忖了一番,道:「你這個性子可不成,倘若一個人在外邊住,如何轄製得住那些刁奴,莫要婦人之仁?」

秦舒一時怔住,只怕他一時改了主意,要叫自己去總督府裡住著,一口氣提著,冷冷道:「我在園子裡那麼多年,連轄制下人也不會嗎?男子做這樣的事情,便說是惻隱之心,又有仁人之心,我一說,便是婦人之仁了。倘若不是你叫我待在這兒危牆之下,我又怎會被人算計?日後離了這裡,我跟她們自然不會再相見,所謂『第二隻爪子』又到何處去尋呢?」

陸賾一時叫她哽住,只是今兒心情好,不做計較,一手扶住秦舒的肩,道,笑笑:「我不過說幾句,想著叫總督府管事的娘子替你料理幾個月,也免得你操勞,你倒生氣起來。我說一句,你說十句。」

他討了個沒趣兒,雖然秦舒說話夾槍帶棒,但也不似往日那樣句句都在剜他的心,道:「你見不得這樣的事,不出去就是。別人我自不會苛責,但是為首的確是不能放過。」

秦舒輕輕點頭,聽得外面有人稟告:「大人,胡廉帶到。」

陸賾走出門去,見堂下跪著胡廉,叫上了一晚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