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說,我女兒腿骨上的是個什麼字?”
老頭沉默了良久,然後嘆了氣兒,說,“那個字是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接下來你還會遇到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因為老頭的這個讖言,接下來的兩天我都過得杯弓蛇影。生活中每一個細節,都會讓我緊張兮兮。比方說,家裡的廁所漏水了,電視機會不會無緣無故亮起來,隔壁的老太太身份可疑,樓下草叢裡為什麼突然多了那麼多隻貓?
這些平常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細節,都會無限放大。
我沒法形容這是一種什麼感覺,就類似於進入了一場噩夢,永遠都沒有醒來的時候。
在夢中,毫無出路可言,危險就在你的眼前,可你就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就算揮拳,也只能掄空。
在戰戰兢兢中我們度過了四十八個個小時。我和老婆的生活節奏早已經被打亂了,別說上班,就連一天三頓飯也都沒法按時吃。
和老頭在茶館分別之後,他讓我先回家等著,什麼也不要做,等他去想想辦法。究竟想什麼辦法,我也不知道。我實在是沒勇氣把真相告訴老婆,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我時不時的都會去看看豆豆的小腿,那裡的面板白皙,沒有疤痕,怎麼硬生生的會在裡面多出一個字呢?
老婆對我反常的行為一直狐疑,但我卻有口難辯。她不知道我的煎熬,不知道我快被那個字快要逼瘋了。恨不得拿出一把刀,剖開看看,可怎麼下得了手。
我在等那個老頭回來找來。說起來也是滑稽,那個莫名其妙闖進我生活,至今我都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竟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生活似乎進入了一個萬花筒,所有的一切都變形了。唯一不變的,是豆豆,間斷性扭動自己的脖子,盯著前方。這起碼讓我知道,老頭移動的方位。
終於到了第三天,老頭約定好再次來的時間到了,而所謂的奇怪的事情也接踵而至,確切的說不能算是奇怪,而是可怕。它洶湧而來,讓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第四章 頭七
第三天,我起了個大早,十點是我和老頭約著再次見面的時間。我第一反應就是看豆豆。假設我的猜測果真沒錯,那麼現在真是滑稽了,豆豆就像是個人工的GPS定位系統,能夠準確的把老頭的方位鎖定。在過去的兩天,豆豆時不時的會扭動脖子,證明老頭沒少奔波。而現在,她所張望的方向,並不是茶坊的位置。
到了九點半,我坐不住了,草草的洗漱完之後,就出門來到茶館門口。茶館還沒開業,我坐在對面的花壇裡抽菸。一邊抽一邊警惕看著四周。
十點不到,開門的服務生到了,我第一個衝進去,搶了個視野最好的位置。
服務生問我點什麼茶,我心神不寧的說隨便。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他一定認為我昨晚鬥地主輸了很多錢,所以一大早就約局來翻本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離約定的時間過去差不多半個小時,還是不見老頭的蹤影。
我強忍著又等了半個小時,實在忍不住給醫院打了個電話。電話滴滴兩聲之後,被接起,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傳了過來,她告訴我CT室的那個老頭已經死了。
我兩腿一軟差點沒直接摔倒。
“死了?怎麼死的。”
“他請假兩天沒來上班了,我們也剛得到訊息,今天早上在西郊騎腳踏車的時候,出車禍被卡車撞死了!”
老頭說要準備兩天再來找我,結果等來的卻是他的死訊?是因為去“準備”了嗎?蘇州的西邊是太湖,老頭騎得是腳踏車,應該到不了那麼遠。果然,電話那頭報了一個事發地址,是在離木瀆不遠的一條公路。
“你知道他去幹什麼?出事兒的時候帶了什麼東西?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