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一邊聊,這頓飯足足吃了一個半時辰直到日頭偏西。那周才南也願意奉承這對父子,畢竟他們剛救了族長愛女,同時還是花家媳婦的母女性命。黎大老闆自然也想和這位學辦大人搞好關係,進過學院的黎昭昌可是知道這學辦的權力實在不小,對兒子的前途殊為關鍵,到時候他的一語一言足可決定自家兒子的去向,說不定到時候直入天器門內門也有可能。
他們離座而起,周學辦大概酒意上頭,身子不由得一歪。黎昭昌趕忙上前一扶,袖中早就準備好的阿堵物就塞進了周學辦的手中。
那周才南卻好像毫無所覺,只是隨意地把手上事物往懷裡一塞,但這圓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幾份。
等二人下樓結賬時,黎週二人又開始搶著買單了。這次還是黎老闆技高一籌,獲得了付錢的榮幸。
父子二人告別了周學辦回到了家中,發現一張拜帖和一份禮單已擺在桌上。
第一張帖子是花大公子發來的後日午間親自前來謝恩的拜帖。隨著這份帖子的還有一張禮單。到底是豪門,出手不凡。這禮單上光元石就送了三百方,玄鐵製的刀劍各一,元氣丹十瓶,定神香更一口氣送了五打六十枝;再加上可以拿來畫符的高檔文房四寶。正湊足八色大禮。
黎昭昌心中默算了一下,這些禮物加起來六七百方元石都打不住。
其實吧,對於救命之恩看起來還有點少,實則不然。寫在明面上的必然只是前菜,真正的禮物想來要在家宴上才和盤托出來的吧。
這個時候黎大老闆不知道接下來的“主菜”會那麼重,讓他有點消受不起。
雖然上門拜謝的只有花家四口並無外人,還有足足兩天準備功夫,義順堂上下七個大老爺們立馬被黎老闆全員動員了起來。
這宅子年前剛大掃除過,離現在不到一個月,但是招待貴客怎能馬虎?黎昭昌不但讓人再次搞了一次清潔,還出了大價錢買了幾株反季的花草種在了空空的花壇中。
食物當然不可能讓兼當廚子的夥計來準備了,黎老闆出了一份重禮特意去天廚館請了一個師傅上門準備午宴。這還是人家看在請的是花大公子一家的面子上才肯的。
要知道這師傅不但手藝高超,而且本身就是半步先天的高手。如果要請館裡坐陣的先天大師傅,或者按我們的叫法稱為行政總廚的話,這就不是花錢的問題了,估計這城裡大概只有鐵家族長和寥寥無幾的幾個貴客才有這個面子。
一夥子人忙忙碌碌地兩天就這麼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約定的日子。正月二十三一早,黎家父子就沐浴薰香,換上禮服在前廳等待。
果然隅中時分,一行車馬就到了義順堂前。花家一家四口下了車,讓僕傭上前遞上拜帖。今天站在門前充當門子的夥計也是把臉面整的乾乾淨淨,身上更是整整齊齊的簇新衣服。
這小門小戶也不用通報了,一個夥計直接高聲唱名。話音未落,中門大開,黎家父子就走了出來,就在門前迎接貴客。
兩家人在前門揖讓一番,便進了義順堂。黎昭昌那也是善於觀風辯色的人物,發現花大公子臉色有幾分不虞,大概是這貴公子自重身份看不上自家這樣普通商人,不由得更加仔細了起來。
花公子倒真不是那種自高自大的富貴人物,性子也很平和。何況此行除了答謝救命之恩,還有一些事情要求到這黎東主的頭上,只是……
他側頭看了看面色平靜的妻子,心內嘆了一聲。其實這位大少也是滿腹苦水,不知向誰訴說才好。
說起來,花原淳確實是個修道的材料,不但天分過人,而且性子寡淡,除了修煉別無愛好。可以說他有一種宗教界成功人士的特質。
可是他的身份是九大家中花家的嫡長子,很多事情就是身不由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