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太后不喜灩常在,更別說旁人了。”
玄凌臉上微含了一絲冷意,道:“太后是太后,她是什麼東西。難怪太后見了朕總說灩常在的不是,原來是她在天天作耗,唯恐天下不亂。”
我為玄凌撲著扇子,溫言細語道:“祺貴嬪不過是吃醋罷了。大熱天的,皇上平白氣壞了身子。”
玄凌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道:“嬪妃嫉妒是大罪,她也忘了麼?”
我漾著一抹淺淡的微笑,只點到為止,便岔開了道:“臣妾回宮也有大半個月了,偶然見過一次灩常在。雖然神色冷冷的,倒真是個標緻人兒。”
玄凌道:“她身份特殊,不與旁人同宮居住,朕給她另擇了綠霓居住著。她身子不好,性子也彆扭,常常不大見人的。”
正說著,御膳房進了紅棗雪蛤湯來,玄凌又親自餵我吃一碗,一時卻見小廈子垂著手進來了,道:“翠微宮來人說祺貴嬪身子不大痛快,皇上可要去看一看?”
玄凌揮了揮手,不耐煩道:“不痛快就找太醫,朕又不會治病。”我細細嚼著一枚紅棗,只看著玄凌笑。玄凌見小廈子仍垂手站著如木偶一般,不覺笑了一聲,道:“糊塗東西,就說朕忙著。”
小廈子領命出去了。我吐了紅棗核,嫣然笑道:“原來皇上老這麼糊弄人呢。”
玄凌只笑道:“她近日不太成個體統,又愛背後嚼舌根,朕懶怠見她。”
我笑著啐了一口道:“皇上不愛見她就不愛見,何必說給臣妾聽,好像都是臣妾的不是了。”
玄凌湊近我,低笑道:“自然是你的不是了。若你笨一點、醜一點、不那麼溫柔懂事,朕或許就看得上她了,偏偏你什麼都好。”
我睨他一眼,吃吃笑道:“人說新歡舊愛、左右逢源,怎麼皇上就這麼偏心呢。”
玄凌呵呵一笑,抬一抬眼道:“她這幾年豐腴不少。”
“六宮粉黛無顏色,楊貴妃便是以胖為美,何況祺貴嬪也沒胖多少。”
“朕就從不愛楊貴妃,那是痴肥。”
我微微垂下眼瞼,彷彿無心一般道:“有皇上的寵愛,祺貴嬪不過是心寬體胖罷了。只是臣妾瞧著,祺貴嬪豐滿些更美,從前麗貴嬪也是如此。”
玄凌淡淡“哦”了一聲,道:“倒是容兒愈發瘦了。”
我微微正一正色,道:“祺貴嬪性子要強些,輕易不告病喊痛的,不如皇上去看看也好。”我側頭笑一笑,“臣妾陪皇上走走,就當消食罷了。”
才至翠微宮門口,便聽得呼號哭泣之聲連綿不絕。玄凌頗有疑色,便示意門口的內監不必通報,徑直走了進去。
採容殿內,正見祺貴嬪面色紫漲,蓬亂著髮髻,兩側太陽穴上各貼了一塊紅布鉸的藥膏,手裡舉著一把犀角的拂塵,一記一記狠狠打著地下跪著的一名宮女。旁邊的宮女內監跪了一地,口口聲聲勸著,“娘娘仔細手疼。”左側紫檀木椅子上坐著的恰是慶嬪,只拿了絹子嗚嗚咽咽地抽泣。
祺貴嬪打得興起,惡狠狠道:“誰說皇上不來瞧本宮的,都是你們這起子賤人調唆,一味地討好柔儀殿來作踐本宮。”話未說完,隨手抓了一個青瓷花瓶用力砸在地上。
飛濺的碎瓷如雪花一般潔白,驟然炸了開來,四處飛射。我見一片碎瓷直飛過來,嚇了一跳,驚叫道:“皇上小心!”
祺貴嬪錚然瞧見玄凌站在殿外,一時也愣住了,訕訕的不知怎麼才好。慶嬪激烈地喊了一聲,直撲到玄凌懷裡,哭泣道:“皇上給臣妾做主啊!”
玄凌臉色鐵青,叫慶嬪扶住面色蒼白的我,徑直奪過祺貴嬪手裡的拂塵,一把擲在地上,冷冷道:“不是說病了麼?朕看你精神倒好得很。”
合宮裡無人敢作聲,靜得如無人一般。祺貴嬪勉強笑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