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快把手伸進衣袋裡,在他伸手摸出手槍的瞬間,他聽到那些急驟的腳步聲,已經接近他的身後。他在萬分慌亂之中,準備旋轉身子,用它鎮住那些追蹤他的人。他的手指則自鉤住槍機而旋轉身,不料,就在這個短促的瞬間,他的執槍的手臂,已被人家一把抓住;同時他的手指卻在一陣痠痛之中被人狠命高舉了起來。
砰!……
一響尖銳的槍聲從那支向天的槍管中急驟地發出而劃破了街面上的幽悄的空氣!
連下來,他不知道他在那個沸騰的剎那之間,又做出了一些什麼動作?他只覺得做夢那樣,一雙手已被一種鐵製的東西拷了起來!
再連下來,他只覺得他已被一小隊聲勢洶洶的傢伙,推進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那個寬大的車廂裡面一片漆黑,不見一絲光。
在那狹長的車座上,左右各有一人,把他緊擠在中間,連轉動一下也不可能。
對面也有兩團黑影,慘默地坐在那裡,不作一聲。窗上的鐵絲網裡偶爾漏進一絲光來,閃在這兩個黑影的臉上,他不時看到那雙三角怪眼,正在向著他獰笑。
他覺得天地在他腦海裡瘋狂地旋轉!
不久,他又完全喪失了知覺。
約摸在上午九點鐘的時候。
有一種暴風吹過那樣的騷亂,起於一宅五樓五底美輪美奐的住宅中。那座華麗的屋子,當然不屬於那些專門仰仗二房東先生代領戶口米票的悽慘朋友之所有。告訴你:它是我們的聞人餘慰堂先生的不動產之一。
如果你有那種幸福,你能常常走進這座屋子,不久,你就會發現:在這廣廈中的一些廢置不用的空屋之中,囤著大量的食品,大量的用品,以及大量不為自己所需要的西藥品。
這廣廈中不但囤有大量的貨,同時卻也囤有大量的人。
平時,住在這所廣廈裡的每一個人,其安閒的程度,決不輸於那些被囤的貨物。但是,在這一個特殊的上午,那些被囤的人,卻已不能和被囤的貨物保持同樣的安靜。
騷擾的原因,是為他們的主人——我們的聞人餘慰堂先生,一夜沒有回來。
一個聞人,必然的也是一個忙人,一夜不歸,那有什麼稀罕呢?也許,他是高興住在他的“袖珍公館”裡;也許,他已被挽留在特種的所謂“生意上”;也許,他有外交上的應酬,而在研討什麼“四方形的戰略”。凡此種種,不是都有一夜不歸的可能嗎?急什麼?
可是,以上的理由,現在卻並不適用於這座廣廈之中。
因為,我們這位聞人,私生活一向很嚴肅。平時,絕對沒有一夜不歸的習慣。很多人知道:他的太太的賢德,卻是養成他這嚴肅的習慣的原因之一。
餘先生另有一個習慣。平時,如因特殊的原因而在外面逗留到晚上十二時以後,他必然要打電話回來,報告他的準確的所在地點,連帶說明他的準確的回家時間。
可是,在上一晚的十二時以後,那個必要的“述職”的電報,竟沒有送回“白宮”。
這是一個反常的情形哪!
因之,一種較小的騷亂,在隔夜已起於這座廣廈之中。
電話線在隔夜已和各個有關方面開始接觸。但是,從各方面所獲得的訊息,始終非常混沌。
尤其惡劣的是:我們聞人的賢德太太,在最近,恰巧聽到過一種傳說,據說餘先生在外面,頗有一些不穩當的企圖,正在偷偷進行。這使太太暴跳如雷。她覺得那個傳說,似乎已讓眼前的事證實了。
並且,還有很離奇的事情哩。
在這一夜,餘公館中曾一連線獲三個很奇怪的電話。電話的對方,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聲音非常緊張,探問餘老先生有沒有回來?這裡問她是什麼人?找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