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落為歷史的塵埃。
不過這種想法僅僅藏在李渾的內心深處。從門閥士族的整體利益來說;肯定要不計代價摧毀改革;所以必須推翻聖主和改革派;或者直接推翻楊氏國祚;即便統一大業因此而崩潰也在所不惜;但從李渾個人的立場和隴西成紀李氏的家族利益來說;因為他們與齊王的命運牢牢捆在一起;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他們雖然希望推翻聖主和改革派;但如果這一政治果實落在別人手上;齊王和他們同樣是必死無疑;那還不如不推翻聖主和改革派;好歹齊王還有苟延殘喘的時間;還有“翻身”逆轉命運的機會。
當然了;楊玄感也有可能和齊王結盟;但這種可能性的前提是;楊玄感和西京徹底鬧翻;如此一來西京就會支援聖主和改革派;對立雙方的實力懸殊太大;齊王必死無疑;楊玄感必然灰飛煙滅;而李渾和他的家族當真是倒黴透頂;白白做了殉葬品;喊冤都找不到地方。
因此從李渾及其家族利益出發;就必須與李風雲合作;就必須實施北上發展之策略;為此就必須在東都戰場上給實施這一策略贏得廣闊的空間和充足的時間;而辦法也很簡單;一方面要想方設法破壞西京和楊玄感結盟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則幫助楊玄感攻陷東都;讓他有條件在西京和聖主的前後夾擊下頑強堅持更長時間。
李渾果斷而堅決地做出了選擇;先在暗中“捅刀子”;幫助李風雲把東都拿下來再說。
“既然形勢突變;白髮有何想法?”李渾直言不諱地問道。
“他給公提了個建議。”李珉說道;“在越公(楊玄感)包圍東都之前;公最好不要撤回城內;以免陷入被動;處處受制;甚至有可能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了。”
李渾微微頷首;同意李珉所說;實際上即便沒有李風雲的警告;他也不會撤回城內;幫助一群虎視眈眈隨時要他命的人堅守東都。
“事關生死;人人都會瘋狂;而瘋狂之後的東都必然失控。”李珉語含告誡之意;“莘公(鄭元壽)匆忙離京;未嘗不是無奈之下的逃之夭夭。”
“莘公逃之夭夭了;東都卻因此而內訌;局勢一團糟。”李渾啞然失笑;搖搖頭;面露鄙夷之色;“觀公(楊恭仁)被莘公陷害後;勃然大怒;對江左人痛下殺手;而樊子蓋孤立無援;只能寄希望於裴弘策拉他一把;但裴弘策心高氣傲;哪裡忍受得了一個江淮小吏算計他?從來都是他算計別人;佔別人的便宜;如今樊子蓋為了保全自身竟然要犧牲他的利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於是裴弘策當堂發飆;與樊子蓋反目成仇。東都一盤散沙;如此下去;焉能不失
“東都不能失。”李珉當即警告道;“東都若失;越公佔據了先機;誰敢保證西京不會改弦易轍;與越公結盟合作?中土一旦陷入曠日持久的內戰;甚至是國祚崩潰;群雄逐鹿;中外局勢必然迅速惡化;南北戰爭必將爆發;那時一盤散沙的中土拿什麼阻御北虜於長城腳下?”
李渾認同李珉的分析;雖然有危言聳聽之嫌;但可能**實存在;畢竟四百年前五胡亂華的悲劇至今歷歷在目;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不能不防;然而;楊玄感如果拿不下東都;他就不是被動了;而是死路一條;必定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在四面圍殺之下;他能堅持多久?楊玄感瞬間敗亡了;齊王北上求生之策略的實施難度就無限大了。
李渾若有所思;問道;“白髮沒有攻陷東都的把握?抑或;他根本就沒有攻陷東都的意願?”
“公有攻陷東都的信心?”李珉反問道。
李渾想了一下;說道;“某的主力都在這裡;莘公的人馬都在潼關和崤山一帶;獨孤盛的禁衛軍都在皇城和宮城;而裴弘策所領的烏合之眾毋須考慮;如果讓他們守城;城池丟得更快;所以以觀公的謹慎;裴弘策的軍隊不會進城;有資格進城衛戍的只有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