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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許是小時候的處境,他一直沒安全感,他有個執念,你不待我好,便永遠不要待我好,我也不記你的過。可若你肯待我好,就要一直待我好,若有朝一日,你轉了心思,不再待我好,我便將我的痛失,十倍還於你。

其實這也好理解,就像一個小孩兒,原本什麼都沒有,你給了他一個美好的夢,當他沉迷於其中時,你卻生生將這個夢敲碎,得到又失去的痛苦自然要比從來沒有得到過,來的深刻。

外面突然一聲驚雷,雨越下越大。

胤禛頭髮擦得半乾,舒倫便拿了繩子綁了,垂在椅背上。

他說:“太子在山東病倒的事,你知道不知道?”

舒倫說:“小盛子回來時,我聽他提起過,說是叫索額圖趕過去服侍。”

胤禛嫌熱,拉了拉領口的衣服,說:“怕不止服侍這麼簡單,若只是服侍,太子身前有的是人,哪裡用的著索額圖。況這兩年皇父對索額圖的態度,你是知道的,皇父就怕他跟太子在一處,教唆壞了太子。”

舒倫拿了團扇,給他打風,她說:“會不會是因為索額圖是太子舅父的關係,才叫他去太子跟前伺候的。”

胤禛說:“不會。”

舒倫蹙了蹙眉,問:“那你說這裡面有什麼深意?”

胤禛說:“這有些不好說,不過,依我看,皇父打算試探索額圖和太子的居心的可能倒佔了七成。”

舒倫心中一顫:“什麼居心?”

胤禛看著她說:“你說呢?”

舒倫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太子與索額圖意圖謀反麼?不,這不可能,他本是太子,沒那個必要的。”

胤禛說:“太子沒那個心,索額圖卻未必沒有,自皇父處置了明珠,索額圖一黨便在朝中一家獨大,皇父容了這好些年,也是時候動手了。再者說,皇父對他的那些心思,索額圖他會不知道,這兩年明裡暗裡多少動作,怕早存了別樣心思。”

舒倫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訊息?”

胤禛說:“訊息倒沒聽說什麼,只是皇父的臉色在那裡擺著,太子病癒後,也沒讓回御前伴駕,這裡頭肯定有問題。”

舒倫點了點頭。

胤禛說:“皇父到底偏愛太子,若真有什麼事,也會幫他藏著,只是索額圖怕是跑不掉了。”

舒倫想起那人,低著頭,嘆了口氣。

她說:“他們怎麼鬧,隨他們,有些事,就像前世欠著的一般,這輩子就是來還的。他們的事,你離的遠些,就是了。”

胤禛的話,才說了幾個月,便成了事實。

十月裡,聖上下旨鎖了索額圖,並抄家,沒過幾日,聖上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為由,將索額圖教宗人府查辦。

覆巢之下,絕無完卵,索額圖一倒,他的黨羽盡數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被處死,其他同宗子孫亦是革職。

如此一來索額圖一黨在朝中的勢力傾覆殆盡。

四十二年,宗人府傳出訊息,說是索額圖身子不渝,太子聞訊,奏請聖上開恩,準索額圖診治用藥。

聖上誤以為索額圖與太子仍有交涉,惱怒之極,厲聲責罵太子“不忠不孝”,並傳旨意到宗人府,立即處死索額圖。

索額圖一家,從他父親索尼開始,便位極人臣,權掌中書,顯赫一時,算來也是功在社稷,功在國家,可到頭來,卻是抄家滅門,得了個“本朝第一罪人”結果。

索額圖死了以後,太子悲痛欲絕,連病了兩個月才下得了床。

聖上這番雷霆手段,讓朝廷上下,宮裡宮外,人人膽戰心驚。

胤禛日日去早朝,舒倫便擔心的睡不著,只怕他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