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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名譽掃地,或許更多。
她抹乾汗溼的手心,拒絕再想失敗的可能性。目前她所要做的就是專心去做她該做的事,無論代價多高。
她蹙起眉,睜大雙眼試圖鎮定下來,藉著月光打量書房內的擺設。
她毫不猶豫的走向第一個目標——丁爾健的書桌。
緊張之餘,她不慎撞倒身邊的花瓶,但她視若無睹,只忙著想辦法撬開鎖住的抽屜。她甚至敢打賭抽屜裡必定有什麼重要檔案,否則丁爾健不會鎖住它。想到這裡,藍霏霏更使勁用髮夾撬開抽屜的鎖——即使這不過是她第一次的嘗試……
毫無預警的,門突然開啟,一個高大的身影沐浴在燈光之下。
她沒想到大廳正在舉行宴會,竟還會有人跑到書房裡。出於直覺,藍霏霏驚慌地矮著身子,撞到皮椅,霎時眼前一片模糊;但她無暇顧及,直縮在書桌下,祈求上帝讓來人儘快離開,無論他是誰。她該死的隱形眼鏡竟然挑上這時候掉落!
這還不打緊,她甚至可以想像瑪麗亞修女到獄中探望她的情景。想到這裡,她冷汗直冒,暗叫不妙。
舒毅微微一笑,注意到她身手還算矯捷的閃進書桌上,但他一看見倒在地毯上的花瓶,眉頭就忍不住皺起。
他搖頭直嘆息。如果大眼睛真是小偷的話,她可能算是他所見過最差勁的小偷了。他懶洋洋的踱進來,小心地把門合上,悠閒的態度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
霏霏不舒服的縮在書桌後,懊惱地想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離開。如果她被發現,非但她名譽淨賠,連瑪麗亞修女及孩子們都將流浪街頭,而這正是她所無法忍受的。
即使這意味著她必須繼續躲在這裡,忍受莫大的不便,她只祈禱慈悲的上帝能站在她這一邊。
在接下來的十分鐘裡,舒毅佩服她的忍耐力。不過,現在該是遊戲結束的時候了。他可不希望會有人突然闖進這裡,破壞他全盤的計劃。
他開啟燈,霎時一片刺眼的光線亮了起來。他幾乎可以想見她的反應。
“你打算躲在那裡一輩子?”他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聲響。
顯然他是被嚇呆了,他想她可以理解一個女孩天生的柔弱。
他改以較溫柔的口氣避免嚇到她。“你可以出來了,或許你希望我拉你出來?”
緩慢地,她不情不願的爬出來。舒毅滿意的發現近看之下,她過份柔弱的氣質似乎顯而易見。父親會喜歡上她纖細的外貌,他判斷。
霏霏只能瞪著眼前模糊但感覺頗具威脅性的高大男人。
“你是誰?”她先來個下馬威。
“我是誰?”他雙臂環胸,好笑的看著她。“問得好!你又是誰?”
“我是這裡僱傭的侍者。”
她連想都不用想眼前西裝筆挺的男人必是丁爾健眾多賓客之一,她只求能毫髮無損的離開這裡,至於其他,可以再說。“我知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休息。”她腦筋轉得快。“在書桌下?”
她鎮定的看著他。“事實上,我是在找東西。”
“找東西?”他慢吞吞的走過來。“我能幫上忙嗎?你在找什麼?”
“一根微不足道的髮夾。”她強調著:“我可以自己找。”
“髮夾?”他走到她身邊,輕輕推開她,露出插在抽屜的髮夾。“掉在鎖洞上?”他注意到她的嬌小不及他的肩膀。“碰巧,你信不信?”
“如果是白痴就信,很可惜我不是。”
她勉強忍住驚慌。也許,只是也許,瑪麗亞修女會羞於承認她出身孤兒院,即便這辦法是瑪麗亞想出來的。“這不關你的事。”
他注意到她全身僵硬。“我是這裡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