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報答?咱們都這麼熟了,你怎麼還計較這些?總之,我會在心裡牢牢記住你的恩情的,這還不行啊?”
這話出了口,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她並不是那起不記恩的人,甚至許多時候,她還覺得自己好像太過於講那“禮貌”二字。旁人出手相助,必然要想方設法地把這份情還回去,道謝兩三次都嫌少……可今天,她怎會在這人的面前明目張膽地耍無賴?
從幾時起,她開始把衛策的幫忙,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了?
然而衛策卻並沒主意到這一點,低頭看了看她拽著自己衣袖的那隻手,見她飛快地縮了回去,眉頭便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你當我是冤大頭?”他冷冷地問。
“說話不要這麼難聽。”
葉連翹回過神來,狠狠瞪了他一眼,“誰讓你好巧不巧地也來了府城,還和我們兄妹倆住了同一間客棧?幫我出出主意又能怎麼樣,你也太小氣了!”
算了,眼下無暇考慮那些個細枝末節,被當成無賴……她也認了。
她那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了兩分嬌嗔的意味,黑麵神衛都頭聽在耳裡,便覺心情轉好許多。單手握拳堵著嘴清了清喉嚨:“你……”
剛來得及說出這一個字,房門又嘎吱一聲開了,宋捕快從裡面一腳踏了出來。
“呀。這不是葉姑娘?”
他一眼瞧見了葉連翹,哈哈笑了起來:“昨晚上聽衛都頭說你和冬葵兄弟也來了府城。還跟我倆住同一間客棧,只因當時天色晚了,才沒來得及去和你們見見——你說巧不巧,咱一年到頭也未必出一趟遠門,偏生還就碰上了,嘿嘿!”
葉連翹也轉頭朝他一笑:“是啊宋大哥,你們這一向挺忙的吧?”
宋捕快笑得愈加歡暢,正待答話。一旁的衛策卻陡然出聲:“你出來幹什麼?!”
明顯非常不高興。
宋捕快素來怵他,聞聲便是一哆嗦,在心裡不住地罵自己白活這麼大歲數:“咋……咋了?”
“我問你出來幹什麼,聽不懂?”衛策簡直臉色鐵青,磨著牙又重複了一遍。
“不是……”
宋捕快莫名其妙地看了葉連翹一眼,抬手撓撓後腦勺:“我瞧著,時辰差不多了,咱不是還得去府衙嗎?這公家的事兒可不敢耽擱,倘或怪罪下來……”
他說著,腦中突然靈光一現。驀地明白了,忙不迭地往屋裡退:“啊……你是與葉姑娘還有……要事商量吧?那你們先說著,我……我去洗把臉……”
話畢。扭頭就要關門。
說,說個蛋!敢情兒你攪和完了就想跑是吧?
“回來!”
衛策長胳膊一伸,將他一把拽了過來,咬了咬牙:“的確到了時辰了,真是多虧宋大哥你提醒。那咱們這就走吧,正事要緊。”
他二話不說,鎖了門,扯著宋捕快就往樓下走,都邁出去兩步了。又忽地回過頭。
葉連翹仍舊可憐兮兮地站在他二人的客房門口,眼巴巴地望著他。
“至於你……”
他心下便是一軟:“方才我說過。我可不是那起爛好心。現在我要出去,你自個兒想清楚。打算怎麼報答,晚上回來告訴我。我若滿意,便替你想想轍,否則,你就自己摳頭皮摳個夠,明白了?”
說完,也不理葉連翹是答應不答應,只管將樓板咚咚咚踩得山響,拎著那宋捕快一陣風似的出了客棧大門,再不曾回頭。
……
葉冬葵和平安兩個分頭出去採買,過了約莫半個時辰,也便回來了,接下來這一下午,葉連翹便與平安兩個悶在房中,埋頭製作給蘇大夫人秋日使用的各種美容物品。
她二人忙著,葉冬葵便有些百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