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對孟瑛恨之入骨,但與卓遙感情不算差,你若落到他們手裡面,只能說你是卓遙的人。”
“我爹爹交代的事就這些,你記下了嗎?沒有記下的話,我再說一遍。”
“記下了……”白芷聽得仔細。
語畢,卓嘯解下身上的水囊與包裹,塞給了白芷,“這裡面有三個饢餅,兩個羊腿,還有一些常用藥品。”
“明白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卓嘯起身,朝白芷作揖行禮,“姑娘,到現在都不知姑娘姓甚名誰,真是抱歉。嘯得回去為父親收屍,只能送你到這兒,請姑娘一路保重。”
白芷朝她點點頭。
他不知自己的身份,想來是卓雲野不讓他知道。可他不知道也願意冒著危險送自己走,這讓白芷有些擔心。
“若是衛照起疑……”
“姑娘,爹爹都交代過了,你不必擔心。”
白芷鬆了口氣,也是,老師可比她想得周全。
二人就此告別。
接下來的路,白芷只能一個人走了。
但毒發的身體,讓白芷站都站不起來。她只能躲在廕庇之處,等著這一陣疼痛過去。
其實白芷也不知道這疼痛會不會如她所願,疼一陣就過去了。之前的每一次疼痛,她都能找到月君,給她解藥。
而現在她面臨的挑戰就是生死不知。
她慌亂開啟卓嘯給她的包裹,一頓亂找,找到治療腹痛的藥,吞了好幾顆,然後祈求著能有一點效果。
但事實是一點效果也沒有,白芷依舊痛得在地上打滾。
她掏出包裹裡的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刀。看到鮮血湧出的瞬間,她鬆了一口氣。
皮肉的傷,與傷害自己肉體的禁忌之感,佔據了大腦,取代了那蝕骨錐心之痛。
白芷又這般試了好幾次,效果極好。
只是她在清醒與混沌之間,還有一絲理智在拉扯,再這樣割下去,就算不被痛死,也得被自己凌遲至死。
她開始嘗試忍受,繃緊全身的肌肉,在泥地上摩擦出一些細小的傷口,這也能緩解一些。
但遠遠不夠。
要不回去找月君吧。
她這樣想,但當她舉目望去,四周是陌生的森林。她早已找不到來路,去路,與歸路。
白芷也不知到底在堅持些什麼,她就是想活著,她想回家。
煎熬了一夜。
直到回家這二字聽起來都變得陌生,疼痛才漸漸隱退。
白芷看到了從林間透出的絲縷陽光,流出了行行淚水。
她還活著。
毒發疼痛時的抱怨,瞬間從他腦子裡面消散,這毒原來真的能熬過去!
那就是最好的!
正當她想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之時,灌木叢外方,忽然傳來腳步聲。
還是密集的腳步聲,有人朝著她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