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與卓家抗衡了嗎?我們就能不受制於人了嗎?”
孟瑛抬頭望著白芷,眼裡的決然,變得柔情如水,他抬手,手指輕柔地拂過白芷的臉頰,柔聲道,“雖然還不能,但這已經是很重要的一步了,紀州南邊有一片水草豐茂的群山,颯蘭看過,那山上能種糧食,若是開墾出來,能養活數以萬計的百姓,再打通與西域貿易的路,颯蘭就可以在這個地方屯兵,休養生息。”
“再忍耐二十年,那時就是新的格局……”
白芷聞言,眼眶變得溫熱,她對上了孟瑛滿含柔情的眼,卻覺得這份柔情,讓她難以承受。
她嘴裡不自覺的念道,“二十年……好遠呀……那時我們都老了……你們這個時代的人能活五六十歲,已經很長壽了吧……”
撲面而來的壓力,讓白芷有些喘不過氣,二十年後只是擁有了一支軍隊,還不能將卓家勢力一網打盡,她明白,孟瑛的一生都會為了剷除卓家勢力而活,甚至於他的出生,都是為此存在。
他身上肩負的責任,讓他無路可退。
況且,孟瑛不該退縮,也絕不能退縮。
可是,白芷退縮了,若要愛孟瑛這麼一個人,她有資格任性胡鬧嗎?她能保留著那一份自我嗎?她能拒絕與孟瑛同流合汙嗎?
都不能。
就像她拒絕不了幫助孟瑛完成計劃,依舊要逼著把那個姑娘強行嫁給孟霄一樣。
孟瑛給她安排了計劃,怎麼去找齊佩蘭麻煩,怎麼讓孟霄注意到齊佩蘭,怎麼讓他們暗生情愫。
白芷將這計劃想了一夜,她覺得自己就像個逼良為娼的皮條客,但她沒有對孟瑛吐露半分。
她不斷安慰自己,這都是為了辰國,為了辰國能有更好的明天。
可她又在夜裡想起了十七,想起了肖揚,想起了老師他們。
誰都在做犧牲,為了人們口中的大義,那又是誰在這烏煙瘴氣中,心安理得地活著呢?
白芷甚至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都已經犧牲了那麼多人,屍骨都已將路鋪墊到此了,不能讓這路斷了,必須用新的屍骨,將這條大道延續下去。
凡成大事者,不能在意這些細節。
嗯,這是最合理的方式。
白芷半夜想著,冷笑出聲,她竟然開始說服自己,習慣去犧牲別人。
一夜的思緒紛擾,讓白芷難以入眠。
不過早晨起來,白芷面上還是掛起了笑容。她按照孟瑛的安排,去到一個賞梅聖地。
去為這個齊姑娘“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