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昏昏沉沉地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個柴房,手腳都被束縛著,動彈不得。
檢查了一下渾身上下的衣服,還好,沒有被凌辱過的跡象。
忽的有人進來了,那人看了白芷一眼,也沒管她,扛著一捆柴就走了。
白芷認出了這人,是鶯紅樓的龜奴,也就是說,她又被綁回來鶯紅樓,應該是那月姑娘通風報信,為了七爺的賞錢,一切都很合理。
她鬆了一口氣,也不算害怕,七爺說要找她,鶯紅樓就不會拿她怎麼樣。
而月姑娘背刺也沒有令她沮喪或者失望,因為一切都太過合理,一個想從青樓脫身的女子,怎麼會放過一點掙錢的機會呢。
她不過是賭輸了,她願賭服輸,承擔後果。
現在應該想的,是如何利用七爺這個名頭確保自己的安全,然後再從七爺身上下手,離開此地。
她只是有些擔心那幾個孩子,如果她不在,他們或許會走上老路,去幹搶劫殺人的勾當,但他們還太弱小,是搶人還是被搶,殺人還是被殺,全看命。
白芷謀劃著,不知不覺又到了天明。
嘎吱一柴房的門嘎吱一聲響了,推門而入的是月姑娘,她神色有些疲勞,許是剛送走了恩客,還未來得及休息。她手裡端著一碗糊糊,蹲在了白芷面前。
白芷朝她微微一笑,這一笑把月姑娘看傻了,她愧疚的低下了頭,“對不起……”
“月姑娘不必道歉,我都知道。”白芷十分坦然。
她的坦然讓月姑娘渾身難受,“我是想著,七爺看上你了,你去他身邊會有好日子過……”
月姑娘試圖找一個合理的解釋,來合理化她的行為。
白芷卻戳穿了她,“不必解釋,你應該明白,我若想留在他身邊過好日子,就不會逃走了。”
月姑娘無疑是心好的,心好的人才會放不下,才會給她端來這一碗糊糊。
她低下頭,哭了,“對不起,你明明救了我……”
白芷並不想責怪她,她朝月姑娘笑著,“我餓了,這糊糊是給我的嗎?”
月姑娘擦了擦眼淚,點點頭,然後拿起勺子,一勺一勺餵給白芷。
有飯吃還是不錯的,白芷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一碗吃完,月姑娘還細心地白芷擦了擦嘴,白芷感慨於她的溫柔,不自覺地對她道,“世上竟有你這般好的姑娘。”
這是一句月姑娘從未在女人口中聽到過的話。
一般只有男人會對她說出這種話,她起初還會信,後來只覺得是屁話。
但是從白芷口中說出,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她傻愣愣地看著白芷,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句誇獎,“我……我……我不好……”
“你好的呀!信我!”
白芷雙眸明亮,不似在曲意逢迎。
月姑娘更沒法面對自己做的這破事了,她哭泣起來。
她一個青樓妓子,天天躺在男人身下浪叫,說些人不人鬼不鬼的話!
她好?她怎麼會好呢?
白芷見她哭泣,也不想安慰她,更不想同情她,但她覺得自己懂她,懂她一個女子在這世道中的艱難。
同為弱者的惺惺相惜。
白芷嘆息,“月姑娘的眼淚,是因為愧疚嗎?”
月姑娘抬眸,眼神裡包含了所有答案。
“你不要愧疚了,如果是我,或許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月姑娘搖頭,她覺得白芷不會,哭得更厲害了些,眼淚就像雨幕珠簾,滴滴滑落,梨花帶雨。
白芷也不知怎麼寬慰她,只是轉移話題,“那你說說你這麼做的理由,我聽你的苦衷。”
月姑娘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