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以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去的,十七太過單純,一串糖葫蘆都能把他騙走。”肖揚望著車窗外,說了句軟話,希望白芷不要把他趕走。
但是白芷總覺得不安,不安極了。
肖揚堅決,她沒有辦法把肖揚趕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從肖揚臉上看到了一種視死如歸的神情。
今早上王爺將劍匣子遞給她時的表情,也很值得細品。像什麼呢?簡直就像臨終託孤!雖然這個詞不太恰當,但是很能描述孟瑛當時的表情。
還有要讓向卓遙坦白她不是白蓮花,而是寧王妃的事情,也讓她這一顆心七上八下跳個不停。
白芷有些煩躁地閉上眼,腦子裡面浮現出那日肖揚在街上偶遇鎮南王回府時的表情,順手就將面前一帷帽給肖揚戴上。
肖揚也沒有反對,乖乖戴上了帷帽,遮住了臉。
白芷一路上心慌極了,就像高考臨近考場時的心情。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腔,這症狀在越接近鎮南王府時就越明顯。
到最後,白芷竟然也有一種要趕赴戰場,視死如歸的表情。
到達鎮南王府大門口,白芷踏著千斤重的步伐,往胸腔裡鼓了一口氣,僵硬的下了馬車。
她不由得抓緊梨花的手,掌心直冒汗。要不是有梨花在,白芷懷疑她現在應該腿軟得不能走了。
白芷從車伕手中接過那個劍匣子,懷抱著,踏入了鎮南王府的大門。
身後是尤青在清點禮品和禮單。而她懷中的劍,王爺交代了,要隱蔽地送到卓遙手裡。
遣了小廝去通報,而白芷則與肖揚在進門側手邊的花園等候。
此時卓家人正在大廳待客,聽小廝來報,霎時間,人人表情皆變。
卓遙的手中的茶杯沒端穩,有些燙手的茶水,撒到了他的玄色衣衫上,他道:“你說是誰?”
“寧王妃。她說那禮品只能親自交給您。”那小廝又重複一遍。
寧王妃啊寧王妃!
從滄州回來以後,他每日想著這個名字,無法入睡。
他懷疑白蓮花就是寧王妃,懷疑到自己都確信了。明明只要去看一眼就明白的事情,他卻苦熬著不去確認。
因為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不知該怎麼樣面對一個帶著寧王妃頭銜的白蓮花。
應該對她擺出什麼樣的表情,該笑,還是該氣怒?他不知道。
而現在人家卻主動的找上了門,終是揭曉結局的時刻,看一眼便知曉了,該說不說,他竟然有一種釋然呢,他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白蓮花就是寧王妃該怎麼辦了。
卓翎為他清理著衣衫上的水漬,他一點也沒聽清她在說些什麼。
木然地抬起腳,就向那花園走去。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知道看到了花園那一抹湖藍衣衫的倩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