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是真的冷,手腳冰涼。
孟問荊聞言,忽的頓住了腳步,白芷不明白他怎麼了,只輕輕揉搓著被攥得發麻的手腕。
猝不及防之間,孟問荊忽的擁了上來,將白芷緊緊摟入懷中,“這樣還冷不冷?”
他渾身滾燙,暖暖忽的裹住了白芷,的確很暖。
白芷心裡忽的有一塊地方,變得柔軟。
自打穿來這個世界,她都在受苦,這忽如其來的溫暖,讓她情不自禁熱了眼眶。
她忍不住在他懷裡多靠了一下,就一下下,她輕聲道,“你……喝醉了……”
等明日他清醒,一定會指著自己鼻子罵她的冒犯。
“你還冷不冷?”他自顧自地問。
白芷凝神,然後推開他,“不冷了!不是要去換藥嗎?一會兒天亮了,有人瞧見我們這模樣不好!”
“可是我怕你冷,抱著你就不冷了。”孟問荊認真看著她,眼裡寫滿了懵懂。
還天真、還無邪,還蠢!
白芷嘆息,“可是抱著怎麼走路呢?”
孟問荊這才反應過來,嘩啦啦地脫光了上衣,胡亂給白芷披上。
“你不冷?”白芷有些傻眼。
“冷!”他縮了縮肩膀。
“那自己穿……”白芷話還沒說完,就被孟問荊拉著奔跑起來。
空無一人的街道,兩個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白芷都覺得荒唐,等他明天醒來,要是知道自己在街上裸奔,會不會臊得撞牆啊!
到了藥鋪,阿雨已經睡了,兩個人小心翼翼,跟做賊似的。
孟問荊在燈盞下,輕輕的為她換藥,“你是不是沒好好換藥?會留疤的。”
他的語氣總透露著一股清澈的愚蠢,白芷忍俊不禁,她心血來潮想逗逗他,“留疤會怎麼樣?”
“會不好看。”
“不好看會怎麼樣?”
“不好看會嫁不出去。”
“哦,那你得把我治好,不然我嫁不出去了。”
“不會的,我娶你。”
白芷:“……”
她不敢說話了,這玩笑開不得。
在之後的包紮過程中,白芷也沒敢再說話,包完她催促著孟問荊去睡了。
而她自己,悄悄擠進了阿雨的被窩。
孟問荊醒來時已經是午時了,褲襠裡的黏膩,讓他發臊!
他腦袋很痛,渾身都不舒服,還連著咳嗽了好一陣。
昨晚怎麼回來的?
他穿好衣衫,走到院子裡,白芷正擺著筷子。
霎時間,他腦子一片空白!
一個利落乾淨的轉身,他轉進了自己的房裡,抖著手,慌亂地插上了門栓。
她怎麼來了!
想是一回事!她出現在面前又是一回事!
一些淫亂不堪的畫面強勢佔據了孟問荊的大腦,讓他從耳根紅到脖頸。
他沒臉見人了!
白芷見他轉身轉得決絕,就知道他應該什麼都記不得了,包括昨晚的話。
她也不求什麼,但還是有些失落。
冷靜下來再想想,他們不是一路人,以後也走不到一起去。
不過是,片刻心動罷了。
或者說,在艱難困苦的日子裡,想找個慰藉,尋個依託。
她還有大把大把的事情要做,鶯紅樓,丹寧城,乃至更遠,乃至更大的地方。
她會走到什麼地方,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她給不了別人承諾,也說不出嫁人的字眼。